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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培源和《以父之名》——我看过想过的人间悲喜

林培源和《以父之名》——我看过想过的人间悲喜

作者: 简颀 | 来源:发表于2017-12-15 01:12 被阅读0次

    前天上完课来图书馆,在一楼闲坐等同学时发现了那本书——《以父之名》。当然我首先注意到的不是书的名字,而是作者的名字。

    林培源,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我初中时曾看过的他的文章,时隔太久内容早已记不得了,只记得题目“字恋狂”,如他。那时的他还是一名大学生,在深大读完本科考上暨大文学院的研究生。我那时只是觉得他是离自己很近很近的一个人,一直在坚持写字的一个人。毕竟,我的家乡,就只是在他家的隔壁县。

    而后,对最世文化鲜少关注,我也渐渐不再知晓这位青年作家的消息。

    我翻开《以父之名》,书皮的内部是作者的介绍,他现在是清华大学文学博士了。我感慨光阴逝得如此之快,而他,在文学道路上走得这么远。

    我很快投入阅读,在他的视角里,以他潮汕老家的背景,用了许多俚语,让我感到非常亲切。在当代这个大背景下,他笔下的几个人物,全都是缺失父亲这个角色的那种。所以“以父之名”,对吧。

    怎么说,其实四部分组成的这部作品,读来是很顺畅的,我也愿意理解作品内在逻辑的合理性,以及让我很亲切的场景。有很强的代入感,仿佛我就是近距离接触他们生活的旁观者。

    另一方面,在当代这样一个大背景下,作者笔下的人物命运都不那么平坦,我因为接触过亲历过,一点都不感到陌生。只不过小说总有它的戏剧性,如此而已。

    我是在想,要写成这样一些人和事,是绝对有自己的经历和感触在里面,也包括作者在写作之前的采风,让他拥有一个场景,来展示他笔下的故事。命运多舛的这些人,读来其实不费功夫却也令人唏嘘,但是,又不那么沉重悲壮。因为,生活就是这样,它摧残人也塑造人,他们最后何去何从,这也许并不重要,经历了就是经历了,绝望,错失,戏剧性或合情合理命中注定,倘若能在梦里捋一捋,倒也说得过去。文末是这样的:陈江琴和阿喜,他们从信德眼前缓缓走过,像要走去某个地方。信德揉了揉眼睛,又看到他的老母亲牵了阿川,远远地走来。阿川还是那么小,他手中拿着辆四驱车。他们四个人,老的老,少的少,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眉目带笑,走在日光下。

    纵使它是个缥缈的梦,我仍然觉得它暂时美好。

    如果非要说小说中的人物命运怎样,无一例外可以认为是不幸的。但,那样熟悉又自然地靠近过某一些人物的生活,我又觉得,这样的宿命,是必然的。

    有时候一个人生下来就要去承受他本不应该承受的重担,阿喜不是信德亲生的,他那个越南的母亲逃跑了,人们都说他是“野种”。他从来没有自由,他是为了这个家传宗接代而勉强存在的,他想要自由,他得步入他妈的后尘,他得离家出走,得逃跑。而林信德呢,一个被人戏称为“姿娘细”的老男人,是家中独丁却娶不到老婆,所以才托人找了个越南媳妇,可他没有生育能力,这又是万万没料到的。在潮汕地区这个传宗接代思想厚重的地方,没能生出仔,又怎么能抬头做人呢?于是他雇人和自己的老婆生下了阿喜。可想而知那个越南女子心头的恨是有多深,自己的丈夫不能善待自己,大男子主义的强势让她没有地位,而且还用这种方式让她为他这个家族生子。阿喜,他的人生,注定是曲折的。

    遇到秋蓝产生似是非是的感情,或许只是生理需要,或许只是物质上的回报,彼此之间可以互相利用,彼此也离不开彼此。秋蓝其实也自小就失去父亲,她到南方闯荡,不慎结交的男人让她再也无法怀孕。一个人也许是在最绝望时选择堕落,包括身体和道德人格。她享受男人给她钱,给她富足的生活。她享受与男人做爱,甚至是拆散别人的家庭也在所不惜。她甘愿作践自己,她最怕的事情不是死,而是老。单身了一把年纪的人,只有保持表面的光鲜,或许才能满足她源源不断的物质和生理欲望。

    而阿喜,和她始终不是一类人。尽管两人同居,甚至在那个台湾人生意失败抛弃她返台之后,她还带着他做过生意。只是,在被台湾人报复之后,她甚至还要阿喜离开之前拿走她给他的钱。

    阿喜的胸口起伏得厉害,仿若有千斤重物压在头顶,他知道,这一句“走开”意味着什么。房间静如深渊。他听见秋蓝在啜泣,那声音传来,如刀片割过。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不应该有交集。我想,这样才是。只是命运的安排,往往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秋蓝回她的宋河,只是母亲编着为她的父亲迁坟这样的借口让她回去的。实际上是要给她安排相亲,是要她结婚。一个上了一点年纪的单身女性,秋蓝,是再也不会去结婚了吧。然而回家一趟,还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还是那么不幸,关于过去与梁施施,关于现实与朱家明,都是那么不幸。感情纠葛那么多年过去,有了家室的人,一旦搅入了别的关于感情关于利益,就变得面目全非,非要用暴力恐吓你死我活来解决。

    那么正常,又那么不幸。

    我几乎是看不到秋蓝虚假富贵生活里的一点亮光了,灰色调是主线,是她命运的主宰,挥之不去的,逃脱不掉的。这片她不想回来的故土,最温情的竟是文末,她带上好酒去祭奠父亲。我想,那份最本真的善性,对亲情原本的渴望,大抵是不会消失得吧。

    阿喜去了广西防城港,按他的想法来说,就是那样毫无征兆地蹦出这个地名。但也是注定的,这是边境,与越南的边境。尽管找寻母亲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海底捞针般的想法,恐怕也无需去做。

    他与外界始终保持距离,因为自己出身的特殊性,他甚至在阿霞到来的几天后拒绝她继续待下去。

    阿喜不愿解释,也知道无论怎么解释,阿霞也不会明白他这么做原因何在。他心中郁结这的话终于脱口而出:“等你眼睛好了就走吧,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这是戳中我内心的一个细节,因为对象换了,是阿霞,很小的姑娘。她也失去父亲母亲,离开家乡来到外面,做着小偷小摸的事情。正因为这样,这个人设的纯粹性,让我很难接受阿喜将她赶走的想法,好在,阿喜的确最终由内在的善性所指引,他收留了阿霞,更像是,他愿意和她一起生活。

    这是小说又一个难得的温情情节。

    还有很多情节,诸如阿喜带阿霞上了她们家的天面时,阿霞突如其来却是有预兆有原因的恐慌,她的父亲的确是这样掉下去而失去性命的。

    作者在此之前其实做了一些十分合理的铺垫,融在环境之中,却又是必要的一步。

    花了两天的空闲时间,看完这部小说,心情很复杂。其实,它所在的大背景,我都曾透彻地,或局部地了解过,体会过。作者甚至,也写下“阿川”这个与我老乡的人物。很棒的在于,他对风俗的细致观察和记忆,来自于他成长的环境,也来自他采风他路过过的风景为他提供的故事环境。再一个是,我觉得每个时代的作品,它肯定是透彻的带着那个时代的气息,这是毋庸置疑的。同时,放大某一个局部,去深入描绘,去刻画去塑造,这本身就是很难得也很成功的过程。我脑海里总是想到余华的《活着》,也许在我心里面这部小说的很多人物的某些侧面真的与富贵很相似,同样是命运,同样有角逐,只不过生活的年代不同,时代大环境不一样罢了。我内心的声音便是,能够成为经典的常常发生在过往,因为作品它的确需要经受时间的考验,但是,在我看来,以当下非常鲜活的背景进行创作,它同样有它不可磨灭的高度,有它生存和最终存留下来的空间。因为作家是在很真诚地写字,而我,作为我这样一个稍显特殊有看过经历过的读者来说,它的意义,也便大了许多。换句话讲,即使没有那么深的了解,但作为我们,不断积攒阅历的我们,对这个世界,也是充满了属于自己的感想吧。所以,它的意义,真的一点都不单薄。

    引言这么说:这是一个少年成长为青年的故事,这是一代人的故事。

    虽然我年纪尚轻,涉世未深,但我也,能够在人物经历的风景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以父之名,不只是因为人群失去父亲,而是,故土,这也是,他们遥远的回不去的地方,曾经想方设法要逃离的地方。

    最后引用我今天才看到他的一条微博,他的妻子这样说道:一个男人,见惯了大事,深知世界的庞大与复杂,却不失对生活细微之事物的敬畏之心,对弱者的体恤和怜悯。还有什么比这更有魅力。

    他真的是,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里,能心平气和写下故事并且也让读者能心平气和地读下去,的一位难得的作家。他和别人不同。

                      ——在暨大图书馆的所见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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