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在外做了一个多月的暑期工,我回到家乡,看望爸妈,和我那年迈的外公外婆。在家的感觉,就是每天不用想着吃什么,因为每餐,外婆都准备有了拿手好菜,解放我那纠结着吃什么的大脑,解放我那好久没尝到家乡菜的舌尖。
外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腿上有个拇指甲盖大的伤口,一年了,也还没痊愈。其实,她的心态并不好,也许是去了好多家医院,都没效果的原因。她常常在脸上浮现出忧伤,我问她在想着什么呢?确实,她对身体的康复并没多大的信息。我知道一个人的思想和信念会影响身体的健康,所以我也常常安慰她说一定能好,只要外婆相信会好,就一定可以的。
外婆的腿脚不像以前那样方便了,前两年常跳的广场舞也不能去了。我每天晚上的时候,都会载着外婆在河边散散,看看我们小县城恬静的夜景。外婆在车上,好几次问我什么时候出去?她也好几次对我说:“每一次想到你要出去,心里都好舍不得。”外婆说的话不多,但都很真挚。
我有一个弟弟,比我小好多,现在刚上初二,成绩还不错。早上,我们一家人吃早餐时,大家在商量弟弟的高中到底是在本县城,还是去市里的中学。我的高中是在外地读的,从我的角度上来看,在外地上中学确实能锻炼到一个人的各方面;另外,市区的教学质量也要好些。我支持弟弟去市区,爸妈也一样。外婆看着我们,似乎想要说服我,说服爸妈:“在县城里也是一样的哩,只要肯学习,去哪里不是一样。”
因为爸妈忙碌的原因,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就是和外公外婆住同一套房子,直到现在,还是这样。我看的出来,外婆特别舍不得弟弟离开她的身边,她不想要孤独,她不想要两年后,自己的那套房子里只是两个老头儿。
父母在,不远游在家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似乎人儿总是不能拥有太多的享受时间。因为升学研究生的缘故,外公挑了个黄道吉日给我宴请亲朋,小小的热闹一下,3桌人。很不巧的是,请客的时间和我去学校的发车时间挨得近。
那天中午,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散席,留给了我二十多分钟的赶车时间。我临走时和外婆道别,她出来和包厢外,祝我步步高升。我感受得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说话声也有些颤抖。当时的我很想哭,真的很想哭出来。我强忍着,我告诉她过年时还会回家来的,另外不用担心脚掌上的伤口,现在已经能看得到在康复。
这么多年在外的学习生涯,来来回回很多次,从来没有像这次道别这般舍不得。也许是外婆老了,需要陪伴;也许也是我渐渐大了,想要给家人多些的陪伴。匆匆的道别,我给了外婆一个拥抱,走了。
我骑上电动车往车站赶,一路上再也没有忍住,风吹干眼泪后,也只是留下红红的眼眶。提前十分钟赶上了车,放好行李。让我意外的是,母亲带着外婆来了车站,为我送行。短暂的道别,又一次的看见外婆丝润的眼眶,和那张慈祥的脸。
回校的车上我想了很多。毕业后,工作有许许多多的方向可供选择,不管是北上广深,还是省会城市。可是,我唯独想要待在家乡的那个市区。父母在,不远游。我们总是为自己和下一代考虑的多,希望有更大的发展前景,或者说是给下一代更好的教育资源,却常常忽视对亲人的陪伴。我们最弱小的时光里,是由他们,一步一步的照顾着,关心着。现在,在我最能拼搏的年纪,在家人最需要照顾的年纪,我更愿意选择陪伴,选择给他们一个充满关爱的老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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