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冷漠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动情,
为时间 为白云 为天黑 畏天命
------- 北岛《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记得王小波说过:“相信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傍晚时分,你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心里寂寞而凄凉,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当时我是个年轻人,但我害怕这样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来,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时间又将太阳逼迫至地平线下,这又将是一个深夜,总是对深夜特别敏感,敏感到每一点声音都能被自己逼迫成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就好像自己是深夜里一地坍塌,孤独无助的废墟,敏感到好像看见过灯下的尘土,就看见了百年后坍塌一地的傀骨。
本于寒风中与灯火稀疏中急速穿过,但我看见了一个佝偻的背影,一个颤颤巍巍着沉默于天地的交界处的灵魂,那好像是一个老人,我渐渐慢下来了,我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她,只看见她斑白的发丝在风中不屈的抗争着,每一根都在用它的色泽诉说时光的无情,在逃窜以避免时间光阴的追赶。此刻,万物于静,混沌归元,我好像看见了每个人老去的模样。于是我开始惧怕,惧怕自己一个人老去,惧怕自己再也赶不上时光准时准点的班车,惧怕自己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感怀不了任何情感,惧怕这只有一次的青春与生命再也不复回,在剩下的的日子里只能依着时间像火车一样缓缓却又快快地驶向远方,抽离自己的身体,终只留下一堆废墟。
在这世间有太多事情,它们经过渐次的疏影,最终在时光的阴影中渐渐失去血色,只剩下苍白的轮廓。在夜里的床帐中,侧身倚在床头,听着慢慢悠悠,旷旷远远的民谣,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绵密无尽的草原,那是一片以灰绿而寂静的大地作衬的原野。随经的列车驶过它,背尽故事的行者踏过它,就这么无关风月与烈酒得突然觉得它比任何都真实。那一刻慢慢想到,生命只是一把尺子,常常被用来丈量远远大于它长度的欲望。上帝对于这把尺子的设计,竟然蕴含着对人世如此悲观而准确的预料,可以中途折断,或者你嫌它短,却无论如何都延伸不长它。我们就是这样一把尺子,人生中每一个你所怀念的时刻都只是一段刻度,被几个细密的标识所代表,它若离去,便只能如日冕一样任它渐行渐远,余下的只留真实的生活与怀念。
年少的时候我们每个人说不定都曾激情地抄写过这些话句“花一生的精力去忘记,去与想念与希望斗争,玩上一种必输的赌局,赔上一生的情动”,而就这样在寂夜中被这些重重的撞击了记忆,可倘若是我到了那些看不到面目,从容的退让,沉默,自私的后些年时,再记忆起这些句子会怎样呢,会不会怀念?它又会不会回应我虔诚的召唤,我如此的期待?就像史铁生写的一样:“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长久地离开它,我会怎样想念它并且梦见它,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念它而梦也梦不到它。”
我为这良久的意向而一次次的提问自己,并且一次次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天注定,无需受这无名的忧郁而不辨真假。午夜时分,清冷的夜里,拉开帘子,一束光雍容的照射进来,为以后独走的钢索时光照了几分清朗。如此这般,在沉寂过后,再一次重新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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