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要倾诉的时候遇到可以倾诉的人,在最想玩耍的年纪遇到最合拍的玩伴,在彼此都了解的意境里心照不宣保有默契,这样的两个人是多么幸运呢!
花儿和瑕就是这样幸运的两个人。
属于她们两个的幸运还不止这些。她们两个还在不断的往来中渐渐地知道了真诚的友谊是什么样子。那是来自于父母和家人以外的关怀和分享。而她们在分享中得到的思想碰撞、苦、乐、酸、甜只属于她们两个人。这份专属的共鸣打造了她们俩友谊的小船。
而推着这艘小船远航的最大功臣就是汉。
他再没有来找花儿。而是不断的给瑕在写信,信里他在不断的提起花儿。写他如今没有花儿的陪伴,校园生活有多么枯燥与无聊。瑕不断的接到这样的信,然后把信里的内容甚至是整封信原样转寄给花儿,花儿不了解汉为什么这样别扭,看了信后她多么希望汉能光明正大地,清晰明白地来找她说清楚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告诉瑕,也不是给她写来“颓废”两个字要她去猜。而如今花儿通过瑕获得汉的消息和想法让两个人的关系显得更扭曲了,拐弯抹角去了解汉,花儿慢慢变成了她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不够光明磊落,不够坦坦荡荡。
“谁说喜欢你了?”花儿想到汉就会时不时自言自语地提醒自己。
一天早自习下课,她一边站起身收拾作业一边这么自言自语着,冯抬头看着她:“我说的!”细长的眼睛清澈透明。
花儿脸一热,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你的耳朵是长了翅膀吗?飞我这儿瞎听!”
“今天下午课外活动时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阅览室吗?”冯浅笑了一下温文尔雅地问。
“你不去做治疗吗?”
“不用了!这个疗程已经结束,我能休息两个星期不用去针灸了。”
“那太好了!恭喜你!我应该怎么帮你庆祝一下呢?”花儿开心地拍起了手。“也就是说现在你的脊柱不再疼了,对吗?”
冯用力地点头。
“你还没有在咱们校园里逛过吧?我带你逛一逛校园吧!学校菜园的西北角那一堆沙窝附近经常有米仓仓。我带你去看!也许还能掏出一窝来。你可以拿回家养。”
“我可以短距离的散步,站着或者坐着。不能蹲。”冯同学淡淡地说着。
“那我们就去阅览室吧,那儿还暖和!到时候你想看什么书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去拿。”花儿热情地接起话。
傍晚西边的天被晚霞染成了粉红色。白天在天空里游荡的轻柔的朵朵白云在此刻像盛装出席晚宴的女子,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向西天,美得不可侵犯。花儿和冯面对面做在阅览室靠西的窗边。夕阳投在他们的身上用金色的光勾勒出两个人的轮廓,花儿翻着参考书写物理作业,冯捧着一本《放风筝的人》。谁也不做声直到课外活动的结束铃声响起。
他们走出阅览室自习室回班级。花儿抱着作业,冯走在她右后方,突然他拉住花儿指着天说:“看!大雁!”他像是第一次见到大雁一样地新奇。开心地仰头望着天上人字型的一队大雁说:“大雁飞回来得真早呢!还没彻底暖和呢!”。
“早早回来生孩子,冬天前孩子们才能长得足够强壮跟着妈妈飞回南方啊!”花儿也仰头看着一边说。
“你妈妈今年多大?”冯问她。
“啊?”花儿奇怪冯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同时他也确实不知道妈妈今年是多大。“四十五?或者四十六。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好像见过你妈妈,长得像我妈。”
“占我便宜,是不是?”花儿支棱着脖子,皱着眉头要生气了。
“你要生气了吗?我说的是真话。”冯很认真地说,“你妈长得真的很像我妈。”
“你是想你妈了!”花儿不耐烦地瞪了冯一眼加快脚步往前走。
冯拉住她的胳膊,手很有力。花儿扭头看他,他伸另外一只手把花儿怀里的作业拿过来,一边说:“你说的对,我就是想我妈了,但我还不能在电话里告诉她。”说着冯的脸色暗沉下来,他抱着花儿的作业低头看了一眼又说到:“我妈今年四十二岁。但是我得病的两年来我妈老了十岁。我一直都不觉得,但那天我看到你妈来给你送东西。见她笑起来和我妈很像。比我妈年轻太多了,就是我没得病之前我妈的状态。你妈看你的样子又温柔,又总是笑着。我妈很久没有那么自然地笑过了。这么一比较我才突然发现她比我没有得病前老了很多。”
“你心疼她,是吗?”花儿听冯这么说着心里不是滋味。
“不是!是讨厌我的病。”冯说完很快补充道,“得病的两年我每天要吃很多难吃的药,还要接受各种痛苦的治疗,家里因为给我看病花掉了所有的积蓄。我爸妈现在都很辛苦,努力挣钱就是为了接着给我看病。而我不知道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彻底治好。”冯仰起头望向刚才大雁飞过的天空,“我想过正常的生活,像原来那样。”
“你已经拥有了呀!”花儿听到这里,特意眯着眼睛微笑着和冯说,“你不是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去治疗了吗?有两个星期可以过正常的生活呀!这样的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多的!看你还帮我抱作业呢!要是从前我根本不敢这么使唤你!”花儿努力宽慰着冯。
但她无论如何是体会不到冯的苦恼的。
他们快走到教学楼楼梯口的时候,突然有人叫花儿。
是汉。
去汉的班级走这个楼道,按照学校规定是不允许的。花儿第一反应是停下来,不能让汉违反规定。第二反应是停下来站在楼道口说话,一定会被老师发现。本来男女生在校园里说话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花儿总是怕老师们看到她和汉在一起。
“新同学吗?不认识啊!没见过。”汉看着冯这么说着。
“是的,新来的,我姓冯,叫冯骥。”冯一边说一边停下来。但他好像并不想和汉认识。
“你怎么不回我信?那么久也不理我!死也要等我先来找你,是不是?”汉转头问花儿。就像他和花儿原来有多么亲密一样,用词很随便甚至有点粗鲁。
汉来找花儿是花儿一直盼望的。但在此刻,花儿感觉汉无理到让人没有办法开口接话。她下意识的转身准备离开。
汉抓住了她顺手推了一把,把花儿推到楼道的里侧。冯伸手去挡,汉转身抓住冯的肩袖就要背摔,花儿吓坏了,赶忙上前拉住汉,使劲保护着冯。她怕冯的脊柱出问题。
“你!起开!”汉像发了疯一样对着花儿怒吼。
“疯了你!你发什么疯!”花儿也怒吼着,顿时楼道口聚来了一群同学,被人围观的窘态让花儿又气又怨,“我不想回你信,就是因为讨厌!讨厌你!”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用着最烦躁的表情。她还是害怕冯会受伤,一边吼一边拉着冯往楼上走。汉恶狠狠地在盯着他们走上楼。
冯上楼时走的很慢,花儿也随着他慢下来,两人不说话,回班级刚坐下来上课铃就响了。
“我希望你身边都是对你好的人!”上课后冯戳着花儿给她了一张自己写的纸条。
花儿看着纸条委屈地想哭。
今天见到汉她本来可以不说那些绝情的话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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