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食品是否更健康？

秋田农场

很多人开始了解有机食品，都是从食品安全的角度考虑。现在的食品安全问题屡出，人作杂食动物，不能像牛一样只要分辨清了哪种草就可以喂饱自己，我们吃每一顿饭前都需要考虑我们要吃点什么？素食还是肉食？什么是可以吃的？因此有机食品目前作为一种替代食品，就成为一部分认真思索自己在吃什么的人的选择。然而，也有人会认为吃有机食品不一定更好。

通过检测，在常规农产品中可以发现致癌物质、神经毒素以及内分泌干扰物质。但仍然无法证明这些微量有毒物质是否有害于我们的健康，就像有人说的：“吃了反正又不会死。”但这并不能证明这些物质不会引发疾病，但这方面的研究却很少，特别是这些化学物质对于儿童的影响。曾经有一个研究，长期观察了墨西哥两个地区的儿童，一个地区为长期常规农耕的地区，一个地区为非农耕地区，研究结果表明那个经常施用化学品的地区，儿童的协调能力和表达能力都比另一个地区差。

我们已经知道，暴露在内分泌干扰物质下所造成的生物性影响，大多数取决于暴露的时机而非剂量，因此，致力于减少孩童暴露于这些化学制剂的机会，似乎是较为谨慎的做法。例如一种叫做草脱净的农药，它是一种普遍喷洒于玉米田的除草剂，科学家已经证明，暴露于此除草剂中，即使份量极低（百亿分之一），也能让一直雄性蛙转变成雌雄同体的阴阳蛙。

有机食品的营养成分与常规食品相比又如何呢？这难免就需要用到检测数据，但目前能够看到的科学的检测数据很少，至少这些数据没有交代检测提取样本的基本信息。因为农产品的生产涉及很复杂的变量，如地区、气候、土壤、新鲜程度、农耕方式等，如何能够找到在这些变量基本相同的条件下的农产品再进行测量就很关键。“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每个地方的物候特征不同，当然出产的农产品品质不同。因此，比如简单的测量有机和非有机橘子的营养元素含量，是没有太大参考作用的。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研究人员在2003年的《农业和食品化学期刊》中描述了一个实验，试验中，同一品种的玉米、草莓及黑莓，以不同方法种植在相邻两块土地上，研究结果发现，以有机与其他永续方式在中的水果与蔬菜，所含维生素C与各类多酚的浓度明显较高。（多元酚类polyphenols是植物的次级代谢产品，最近才知道它在人类健康与营养上锁扮演的角色。）

关于人类营养研究的第一阶段是在十九世纪初期，当时科学家认为人体必需的主要营养元素就是——蛋白质、碳水化合物以及脂肪。后来营养学研究发现这三种主要元素并不能维持人体的健康，维生素也是关键，比如宇航员在太空中维持健康的条件。现在，我们又知道了植物中的多元酚类的作用。这也就是尽管各种加工食品中添加各种维生素之后，营养成分也不能和新鲜食物相比的原因。看来我们对于植物的世界了解的还太少太少，不知道还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是我们没发现的。

戴维斯的研究者们告诉我们关于有机种植方式多元酚类的较多的原因可能在于，为了抵御病虫害的侵蚀，来自病原体的威胁越多，植物就产生越多的多元酚类。谁能猜到，我们竟然发明了剥夺自己取得这种营养元素的杀虫剂？

很有意思的是，将人体所需物质简化为三种主要成分的德国的化学家李比希同时也是将土壤成分简化为氮磷钾的带头人。可是土壤的健康并不是只取决于这三种元素，这样的土壤不能提供植物制造维生素C或者茄红素、白藜芦醇这类物质所需要的原料。而许多多酚恰巧有助于水果和蔬菜形成各自特有的风味。

可见，对于土壤、植物、动物以及人的健康，不能单一的偏重某一方面的研究，而应该作为一个复杂的课题来讨论。而这里需要注意的一个问题则是，如果你相信的是标签上的有机，这种产业化的有机产品很有可能是经历了长途运输、大量加工而来的，营养物质有可能在抵达餐桌前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当然，有机食品的生产过程没有使用化学肥料和杀虫剂、除草剂，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环境，至少我们的农民不需要再吸入和接触到这些影响人体健康的化学品，至少我们的昆虫和鸟儿、青蛙不再受不必要的伤害。从这方面来看，有机食品对环境也是健康的。但是工业化有机仍有可能是密度极高的养殖场，动物们吃着有机的饲料，但密度仍然很大，生态系统极其脆弱。这样的体系仍可能是建立在高消耗化石然难料的基础上。

整体来看，以有机方式制造食物所消耗的化石能源数量大致低了三分之一。然而，用来喂饱我们的能源中，只有五分之一的能量消耗在农场本身，其他都花在食品加工与运送过程中。今天，在美国的常规系统，将一单位的食物热量生产出来需要一单位的化石燃料，一单位的食物热量运抵家庭餐盘中需要七到十单位的化石燃料。如果有机农场同样需要大范围运输肥料，大范围运输产品，那就产生了与化学农业类似的缺陷；与此同时还有可能因为机械除草需要更多的翻耕土地，破坏表层土壤，还可能因为散养鸡而没有很好的处理鸡粪而因为鸡啄食草根、鸡粪太热而使土壤板结等等。

此时，“有机食品是否更健康”似乎变成了一个非常庞杂的问题了，需要根据不同的具体情况而定，并不是一两项科学研究就能够解答的问题。这样，当面对各种不同的对“有机产品是否更健康”的质疑时，心中的困惑就会清晰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