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我生命里有这么一个人
从小我没有在她的周围长大
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因为那时候家里穷
生我的人没有奶水而又有病的情况下
我被送到了温暖欢乐的“澎湖湾”
当我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时
我被接回了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在那里虽然贫寒和漆黑
虽然住着窑洞点着油灯
我还是很愉快地度过了我的童年
也许是幼时就离开她的缘故
也许从小在耳畔就灌输了对她不利的言语
也许作为家里内部之长的她曾经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生我的还有我兄妹俩
从小在内心深处对她就没有什么好映像
所以在我的记忆里关于她的以及并不多
即便我是一个善于回忆和多么怀旧的人
只记得有一次她和我一起去放羊
她蹲在地上让我踩在她的肩上好去给羊折树上的枝条
那时候她的身躯是多么有力
即使我还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
还有大约在我三年级的时候
生我的人去西安打工
那时我的老爸也去打工了
剩下年幼的兄妹俩没有人照顾
便在她的厨下吃了三个多月的饭
我现在还记得我老是吃不饱
早上还可以
下午的面条没人只有一碗
吃完了之后就必须得啃冷馒头
对此我想起来就愤愤不平
知道现在还不能释怀
那时候我还小
多么渴望热腾腾的饭菜啊
也多么需要营养啊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用钉子把她家鸡的一只眼睛打瞎了
我只是玩玩
没想到真的那么准
结果我跑进玉米地里
因为怕我老爸打我
她真的抱着鸡找来了
还给我老爸说了
我老爸就让我用自家的鸡来赔
最后那事就不了了之了
谁也没有再提起
当然在我老妈不在的时候
还在她家吃饭的
我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了
还有一个我从心里不能原谅她的是她没有做到一个长辈的责任
这也许很为难
由于家庭的不和以及产生的纠纷
老爸兄弟的妻子经常和我老妈产生矛盾
甚至吵架和打架
我老妈是个懦弱的人
不时杨二嫂那么一类的
又患有精神病
所以不能动气
不能发怒
一旦犯病
就只能靠药物维持
不然就跑出去骂人
生活不能自理了
吃药的滋味也不好受
吃药之后就只能躺下
得休息一天才能基本好转
所以那时候我老妈经常受欺负
也经常挨骂
而她的态度就是置之不理
或者她在处理这些事情上总是偏袒几位婶婶
所以我老妈至今对她横眉相对
加以颜色
但其结果是使得那些老女人更加变本加厉
在她越来越老的时候给她颜色看
尤其是在她丈夫过世的时候
而她有患病卧床不起的时候
竟然有两个人呆在远处
甚至很少探望她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报应
只是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半死的老人真的是不应该
最让我记得她的是老爸和我受伤的日子
我老爸受伤时
我上二年级
那时候我真的什么也不懂
真的只是天天盼望着他快点好起来
重新站立起来
那时候每天早上她都会准时送来一碗炖鸡蛋
我想为了老爸的伤能够快点好起来
她每天都要炖鸡蛋
而且是小心翼翼
结果老爸半年就好了
但留下了后遗症
至今干重活时间久了右脚就会疼
我是初二的暑假里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
结果是双腕齐折
疼我我骂了老天爷整整10个小时
醒着疼着到了天亮
那时我还真没有想到由于我的不注意给家里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邻里乡亲的很多老人都来看我
对于她们的恩情我至今在每每回想是时候都很感激
虽然没有正式说出那个“谢”字
她和以前照顾老爸一样
也是每天一碗炖鸡蛋
我也忘记了究竟有多少天
大概一个多月吧
我言犹未尽地吃完了香喷喷的鸡蛋
上高一那年老爸的爸爸过世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准备
我的第一个也是离我最近的人就这么去了
永远地去了
不可能出现了
我记得前一年的除夕晚上我们还坐在一起过年来着
而来年他却走了
所以那个空缺的位子令我很难受
因为我打从心眼里喜爱他
虽然他这辈子与人不争
放了一辈子的样
每次放羊回来都给我们这些小辈们带些酸枣、核桃之类的
他还喜欢听秦腔戏
那台破旧的老实收音机听了十多年
最后还是老爸给他买了台电视
才结束了听秦腔的时代
他还爱讲故事
我至今还记得他讲的故事
我们孙几个在夏日的夜晚听他讲秦腔里面的戏曲故事
或者那些属于他们年代的事情和听来的故事
只是听故事的人在
听到的故事还在
而他却不在了
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可敬可爱祥和慈爱的老人
我心目中最亲近的人
他是得胃癌病逝的
已经是晚期了
当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时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进食了
那个有血有肉的人变得我不认识了
眼睛深陷
两只手又瘦又长
当他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20块钱
递给我并让我好好学习时
我哽咽了
这种景象真的惨不忍睹
我知道他维持不了几天了
这也就是他最后和我一次说话
以后再也不能了
看得出来他不想说话
我就出去了
果然没有几天
他就过世了
爷爷过世后
她时间不长也得了病
当时就不省人事
抢救后检查原来是脑溢血
在接下来的4年中她大大小小犯了好多次病
每次都让人很担心
渐渐地她也开始认不出人了
常常交错我们晚辈的名字
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我每次回家看她时
她总对我说她什么时候才死啊
我知道她现在这样确实很痛苦
简直是生不如死
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交谈的人
只能面对天花板
行动不过数平方米
话不过几句
今年来的时候我还去向她告别
结果她还是认错人
说话也不太明白
我明白她是想说清楚
可她没有那个能力
我走了
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间屋子里
知道昨天我才得到她的死讯
我终于知道再也不能见她的面了
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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