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

作者: 丑丑梅 | 来源:发表于2021-03-07 20:49 被阅读0次

    “你个死丫头,丢死人了,你可让我们怎么活啊,呜呜呜。”英子妈捶打着闺女哭嚎着,英子爸捧着头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坐在沙发上,泪流满面的英子只觉脸颊火辣辣的,是被闺蜜娟打的,还是羞耻感她已分不清了。娟恶毒的诅咒招来了一大群人围观,大家都向她指指点点,用鄙夷的目光看她,隐约听见有人骂她,狐狸精,小三,勾引别人老公,不要脸。刚被打过的脸轰的一下热了。

    如果不是有人怕出大事,报了警还不知道如何收场。“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妈妈又哭着喊。英子木然坐着不动不说,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英子妈眼看从闺女嘴里撬不出话,又恐女婿寻到家里,慌得六神无主,扎煞着两手淌眼抹泪的。英子爸一拍大腿想起打电话给自己的妹妹。

    这个妹子了不得,在省城上班,大学毕业后,凭本事端上铁饭碗,嘴皮子也溜范,伶牙俐齿的,很有主见。

    英子姑接到哥哥电话,下午就开车赶了回来。听说侄女被人堵在家门打骂气红了眼。她把侄女拽进卧室,姑侄两个在屋里两个多小时,英子妈扒在门口只影影绰绰听到说话声,哭声。

    英子姑出来后,骂自己的哥嫂:“你们俩一对糊涂蛋,让子文来,叫他们离婚吧。”

    “啥?离婚,这事子文还不知道啊,咱想办法瞒着吧,以后丫头好好跟人家过日子。她姑你……”

    “闭嘴吧,你这娘当的也是太失败了,闺女啥话都不给你说啊。结婚两年了,子文就没碰过闺女,你还天天地催她生孩子,还带去找什么老中医拿中药喝。她上哪怀孩子?”

    “咋回事,英子,你怎么从来没和妈说过。”

    “她敢说吗?你平时管她那么严,那些个做人要本分,要孝顺公婆,要贤惠善良,要干嘛干嘛大道理早就把她吓住了,有事还敢说。”

    子文是相亲认识的,一米七五的个头,细细挑挑,皮肤白皙,戴一副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在市里一家工厂上班。处了半年,子文就在父母的催促下向英子求了婚。

    英子也觉得子文非常不错,身上没有任何坏毛病,不抽烟不喝酒,不乱交朋友,每天按时上下班,就是有点太老实,处了半年外出约会规规矩矩,连牵手都很少,英子觉得这样本分的男孩不多见了,就答应了子文的求婚。

    婚礼当天晚上,子文磨磨唧唧不休息,客人走光了,外面灯也熄了,公婆忙了那么多天,也睡下了。子文很晚才摸到床上躺下,很快响起酣声,英子没多想,以为这几天忙婚礼累的。可是一连多天都是这样,英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晚上睡觉时英子碰到他,他就发抖紧张,根本不能成事。

    英子劝他,要不去大医院看看。子文坚持自己身心都很健康,只是还没适应婚姻生活,让英子给自己点时间。除了这点,子文对英子好得没话说,说话和风细雨,每天准时上下班,买英子爱吃的零食,送漂亮的衣服,工资按月上交,英子回娘家,总是骑摩托接送,隔三差五给老丈人买箱酒,虽不多话,心思细腻,真挑不出什么坏处,道是无情却有情。

    英子有很多次想跟妈说,还没张嘴妈每次都在夸子文,子文这样好,那样优秀,婆婆也慈祥,要英子惜福。这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后来就不想跟妈说了。婆婆也催过一回生孩子的事,英子跟婆婆说了这个事,婆婆就要带子文去医院,不知为什么从没大声说话的子文却冲他妈吼叫,娘俩关起门来吵一晚上,第二天却没有任何动静。婆婆说她劝不动儿子,让英子再等等,让他儿子自己调整好心态,英子也不好说什么。婆婆本来就是个软性子,从此对英子越发得好了。

    离婚的念头也动过,看到子文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就又软了。娟是初中同学,俩人关系非常好,各自结婚后一直保持走动,英子经常给娟两岁的儿子买玩具和零食,有一次朋友聚会,娟先带孩子回了家,临走让她老公晚点一定给英子送回家。许是喝了点酒,英子在车上突然哭了,娟的老公什么都没说,体贴地拿来纸巾给英子擦眼泪。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说不清是谁主动的。

    英子也曾觉得对不起娟,数次要了断这层关系。但每次都想等有了孩子再断,子文挺好就和他好好过吧。没想到到底还是被娟发现了,才有了上午那一出。

    英子妈听了,想到闺女办的这事受的这罪,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嚎上了。英子姑说:“行了,行了,别嚎了,嚎有用吗?得解决事啊。叫子文来问清怎么回事吧。”

    英子爸打电话叫子文来一趟,天擦黑的时候,子文和他妈一起进了家门。英子姑简短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问子文怎么办?从始至终子文没说一句话,婆婆说,这事不怨英子,他们家当这事没发生,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

    “过日子,怎么过?子文不要给我们句话么?怎么回事呢?不管心理还是生理,有病治病啊。”英子姑一针见血。

    子文手捧着头缩在沙发一角,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子文妈也是半天摸不着头脑,一家人干瞪着眼。时间很慢又很快,一个多小时后,子文终于抬头说了句:“我配不上你,我们离婚吧。”英子突然“哇”地一声抱着子文哭起来,两年多的相处,感情还是有的,“你到底咋了,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

    “我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我从高中就开始迷恋男生,我怕别人说我是变态,从来不敢表露出来,我很辛苦。上大学时,喜欢同寝室的一个同学,后来被他发现,他公然羞辱我,从那以后,我自己租房子搬出宿舍。我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也偷偷看过医生,医生说这是脑垂体和染色体的事。工作后,我妈催我结婚,认识英子,我觉得她活泼可爱,想着跟她结婚或许能行,可我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一碰到她就紧张害怕,克服不了心理障碍。”

    所有人都沉默了,子文妈被震惊地手足无措,只顾淌眼泪。儿子受的这些罪当妈的一点不知道。

    “我想这是心理问题,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的,我不想耽误你,咱俩离吧。”俩孩子抱在一起哭得死去活来,俩妈在一边陪着流泪。

    第二天,英子和子文就去民政局离了婚。当天晚上就和姑姑去了省城,再过了几年,英子领回一位男孩,说是一起打工的同事,男孩子是外省的,一米八几的大个头,浓眉大眼,俩人同居了半年,这次回家就是征的父母意见,打算结婚。婚礼在三个月后举行,婚后他们就去了小伙子的老家,后来生了俩女儿,俩人宝贝得很。

    子文他妈带他去大城市去看病,病好没好,英子妈也不好问,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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