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明光中准备着
裹上名为希冀的衣裙
梳齐了发
临走前揣了把青涩的赧然放入眼里
喔,差点忘了
我还得把我的,我的嗓子
腌进蜜罐
泡二十四小时
从初晨泡到天昏黑
才不至于让我的声音听起来难为听
我从明光中出来了
疾步奔向细长瘦影
喔,大事不好——
步子迈得太急
我的赧然从眼里全淌出来了
它淌在地上,汇成一滩稠黑的人
它纠结又扭捏
故作姿态,情不自禁地往那细长瘦影靠去
孟浪得近乎下贱
赧然又倒灌进喉咙
破坏了已酿就的娇音嫩语
激起颤抖的反应
那近似哽咽的一把声
我跑回明光
光却逐渐弥散了
仿佛午夜钟响第一刻便失效的魔咒
希冀纷飞了,冷如入冬头一场雪
赧然也干涸,那滩人形恢复了往日的畸零
如今只剩黑昏昏的手拥抱我,独占我
细长瘦影在外面
伊不靠近我,亦不想拉我
伊友善又淡漠,一动也不动
伊会不会一步步远离我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伊再也不会主动向我走来
我的头发全散开了
我悲苦地往后仰
沉沉地靠在黑昏昏的肩头
整个人窝进黑昏昏的怀里
任黑昏昏的手束缚,安抚
我就在无边的愁泉与恨水里——
莫须有的思绪呵
让我形容瘦
而那道细长瘦影
或许曾透过伊那细细的圆眼镜看向我
只看见一个平凡的,粗糙的矮影儿
或许了悟抽身,从此
在沉淀的岁月流年里
在浩瀚的烟云记忆里
慢慢消亡了我
我已害上独箭穿身的病
正等待伤口自愈
我从不担心,伤口总会消磨至尽
只是在等待血肉重生的日子里
我将时时想念那道弥散已久的明光
毕竟那短暂的春晖
真切普照过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