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保定出差,我都订在同一家酒店入住。短则2-3天,长则2个星期。料理完工作上的事务,我会去酒店对面的职业学院操场散步。
这个路段不是市区中心,离中心区域也不算太远。很多时候出了长城汽车技术中心,我就沿着朝阳南大街走路回酒店,大概4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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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职业学院校园有宁静的教学楼和图书馆,热闹的地方是在操场周边,各个社团活动吹拉弹唱的演练。踢足球、打篮球、绕操场跑步、慢跑的都有。校园是青春的,也是热闹的。我是混在人群中的一个人,绕着操场散步走到走不动了就回酒店洗洗睡。
每天晚上睡前跟女儿们微信视频聊聊天,看看她们的脸,问问她们一天天的过得好不好,吃什么?吃得好不好?想不想妈妈?通常她们会放了学背着书包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写作业。
第二天打开微信看到小女在昨晚11点半给我发微信:“妈妈,我想你。”心就会酸痛一下。
其实,出差是很孤独的,来到一座从未来过的城市举目无亲,一心只为工作而来。
我在操场上顺着跑道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与我擦肩而过人,没有一个人认识我,也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想想我与这座城市有什么关系?忽然想起两个人来,他们是两姐弟。姐姐韩冷写过两本随笔散文《刹那时光》和《穿旗袍的季节》,多年前在天涯社区一直关注着她的博客。我也买了这本书《穿旗袍的季节》,她的随笔散文非常优美,书中展示的都是她收藏各个款式各种面料制作的旗袍。一种面料的旗袍是一种花的图案,例如:真丝、棉麻、麻丝、香云纱就配有玫瑰花、荷花、熏衣草、菊花、茉莉花,有上百款。每一款穿在她身上都特别合身,私人定制的。据说上海老牌旗袍品牌都请她做形象代言人,被她婉拒了。她家里有一个大衣柜专门存放她的旗袍,堪称旗袍展示橱窗,让我非常的艳羡。弟弟韩梦泽是写小说的,常在《小说月报》上发表作品。代表作校园三部曲《花儿朵朵》、《老大,再见》、《大学是座城》,这三部长篇小说我都看过了。当然,我也知道他们都在河北大学图书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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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房间里通过电脑网站查询到河北大学的座机电话,拔打过去自称是两位韩老师的读者,从深圳来的想跟他们聚得联系。也许是我真诚的态度打动了办公室接电话的人,还是打这个电话找韩老师的读者很多呢?接线人说韩冷老师最近身体不太好休假回家了,她喜欢安静不被打扰恕不接见读者。韩梦泽老师会接见读者,不过上午没有来上班,下午会到校可以帮我转告。于是,我报了我的手机号码。
下午3点左右,我收到一条陌生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您好深圳的朋友!我是韩梦泽,欢迎您来保定。如果您还有时间留在本地的话,明天下午3点在万博广场星巴克咖啡厅,请您喝杯咖啡见面认识一下。”我欣喜万分心跳不已,平生第一次约见膜拜已久的作家。
我提前10分钟到达万博广场星巴克咖啡厅,找了个角落空位置坐下等待。不一会,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来,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韩作家了。我朝他招手示意,果然就是!他个子不高偏胖皮肤是很健康的黑,腿脚不太方便。当他坐下来时觉察到我在盯着他的双腿,自然诚恳的说:“我的双腿摔断过,膝盖里是钢钉。我爱骑行,前年暑假和一帮骑友从中俄边境骑行打算绕国界走全中国。不幸,我摔了一跤很严重,浑身骨折多处在病床上躺了10个月。现在走路不能走太长的路,大部分靠摩托车代步。”
我说:“要不要换个高点的椅子,你可以坐得舒服点?”
他说不用,执意去餐台买了两杯咖啡。
他说:“我一直觉得深圳是文化沙漠之城,读者不多。你从深圳来的,第一个通过学院办公室电话来找我的读者。真的蛮有意思哈,你很文静漂亮。”
消除了初见时的不适,慢慢的就聊开了。聊到他的姐姐、摄影师姐夫、他的父母。原来他们家是书香门弟之家,父母都是高级知识份子,父亲更是古典文学研究学者。受父母原生家庭的熏陶姐弟俩双双走上了文学之路,一个写散文的,一个写小说的。一家子都是文化人,用他的话说都如父母所愿了,而他叛逆的地方就是捣腾摩托车,热爱骑行。每年暑假出去骑行,寒假就闭门创作,是两个儿子的爸爸。
那个下午我们喝光了2杯咖啡,聊到天黑散去。此去一别不会再相见。最好的方式是在《小说月报》上看到他更多的作品,过着健康宁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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