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田还没有松耕过,上面长满了各种杂草,只要我脚一踏进去,就会惊飞出一群小蚂蚱,它们慌乱地跳向四周,没过一会,草面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有的个头很大,那是我的目标。我会悄悄地靠近,然后脚用力一蹬,飞扑向它……
跳窜累了,我就去找黄泡吃,那是一种野生小水果,树木矮矮的,其果实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不过摘的时候要小心,因为它满身都是毛刺。就在我们放东西歇息的地方就有一棵,它已经在这里好久了,每次来撒谷种我都会来摘吃。有时候因为嘴馋,我会专门约小伙伴去山里找采黄泡,这东西比较稀有,一般在有水的地方,要是运气够好,能够摘满半瓶的矿泉水瓶。如果下手不够快,就被那些放牛娃给摘了。我们这里流传着一句对子:“布谷叫,黄泡熟,放牛小娃搞得吃”。
我再次回到我家田时,田里面已经灌满了水。父亲早已给牛安上了弯当,并且已经系上了田耙。母亲则坐在小溪边的树荫下休息,看她的脸色应该是有点累了。
差不多12点吧,父亲就卷起粗布裤腿,扛起田耙,拉着老牛就进了田,原本很黄的水是黄在父亲和老牛脚步的搅和下就更黄了。父亲歇好田耙,稳站上去之后口中大喊了几个字,然后网绳象征性地一抽,老牛就自蹄而走了。父亲刚刚口中的那句话我没听太清楚,不过让老牛停,然后拐弯的话我是铭记于心。停就喊“轧喇”,拐弯就喊“欧回,外——”。这些话给我的感觉就是似懂非懂,听着很符合我们乡土的文化环境,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它乡土在哪。
看着父亲站在田耙上面很悠闲,我也想去试一试。我站在父亲前面,两脚跨立而站,父亲一手拉着扶绳,一手扶着我。随着父亲吆喝一声,田耙开始无情地碾压、分割着被水泡得松软的泥土,老牛含情的蹈摸、嗅寻着属于它的归宿;我仰起头,享受着阳春扶面,感受着清风徐来……就这样,我体验了一番农人的乐趣。
父亲耙完了一丘田,就该到母亲上场了。母亲头顶着一笠草帽,肚前挎着一个麻布带,里面装着上年留存的谷种,晃晃当当来到刚耙好的田间。她每走两步就会撒一把谷种,撒了之后又立刻往袋里抓了满满一大把,看她一抓一撒,动作熟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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