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喂,我们是时候说再见了。
我曾喜欢过落日飞车。
长道,余晖,敞篷车,呐喊。乐队高挥着澎湃的节奏在我目不可及的地方驶向远方。
一切都是恰好。
恰好他们的乐队风生水起,燃烧着自由的火炬;
恰好我像只野鸭,蜷缩在升学压力的缝隙;
又恰好你张扬着出现,热烈而明艳,只可惜在表不及里。
本质上我们都不是勇敢的人。
我猜这就是我们分开的原因。
贰
云游。
你这人吧,人如其名,左肩盛着草长莺飞破晓春光,右肩皓然志气方圆万里皆是征程。
我早就知道,无论是谁,都是挡不住你的荣光的。
所以那些奇奇怪怪的拌嘴本不应该,那些目光所及都是你也不应该,那些相伴走过的夜路更不应该。
但我还是怀着暗戳戳的孤勇,把我最喜欢的《My Jinji》分享给你。
网上说,落日飞车的这首歌,前半段适合听,后半段适合表白。多浪漫。
遗憾的是我忘了你是个读不懂浪漫的理科男,于是隐藏在喉咙眼以下的强心跳,我生咽硬塞,到头来还是变作了说不出口的悸动。
现在回想才发现,我们一直都缺少了样东西。
放到具象上讲大概是眼神,就像有首歌里唱的:
“只要你的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彼此付出,却都忘了征收反馈表。
时至今日我会故意追忆我们的某些美好,企图掩盖这样那样的遗憾。
有些人错过就不再回来,恋爱也不是一个人的事。
我总算明白,爱的确会从眼神里溜出来,但若是嘴上不说,终归构不成故事。
肆
天地可鉴,那天推开星巴克的玻璃门的时候,我是真没想到你也在。
如果早知道的话,我一定躲得远远的,不给我俩互找尴尬。
我们大概得有三年没见了吧?
你做了近视眼手术,盯我的时候好像一如往昔,又好像更加深邃。
那场聚餐满桌都是知道我们故事的人,有人说遗憾,有人夸单纯美好,有人叹气说这就是青春。
我想我们的同时出现一定是源于谁谁谁的心怀鬼胎。总不能真是你想见我吧?
我知道不是。
看吧,从头至尾,我们都没有对话。
名叫时光的河水猛兽吞没了回忆,甚至吞没了“好久不见”和“我想你”。
分开三年,我才有了实感。
原来,我的金桔味男孩早已经不见了。
肆
你和我一样,是稳稳从家庭教育的条条框框下长大的孩子。
你爸妈我都见过。
阿姨说你在家经常会提起我,夸我是个灵气的小姑娘。
我们站在教室里聊你的糗事,然后你姗姗来迟,问我们在干嘛。
我抿着笑意,信口胡诌:“我跟阿姨说,你穿今天这件橙色的衣服,贼拉帅!”
你挑挑眉没作声,这意思大概是不信。
但我又明显的感受到,后来,我的金桔男孩,总是挂着一件橙色的T恤,也不穿校服,在夏季的小风里成为人群最亮的焦点。
你总是有这样的小心思。其实我都知道的。
我知道你绕远路陪我回家,不然那个雨夜你爸爸怎么会说:干嘛走这条路?回家得几点了?
我知道你每天看我的理科卷子不是为了嘲笑我。
我知道你拉我撞进你的怀里不只因为从天降落的空调水。
我还知道,你对别人说过喜欢我。怎么在我面前总是故作轻快地把话题绕来绕去?
你看,我都知道这么多了,我们依然没能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没有缘分?
云游,我们都很好,只是时间不凑巧。
伍
故事结束的那天,我们停在那个交叉路口。
我们没有考上一样的学校,我知道我们的人生注定会走向平行。
你说你未来的计划是出国留学。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也忘了当时是做了什么表情,大概是很欠扁,还颤颤怯怯。
我只是还记得你不算好看的手和手上挂着的奶茶袋子。还是金桔柠檬。
我问,什么时候回来?
答案是不知道。
噢。
我给了你一个小铃铛胸章,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会留着,是否还会想念我。
你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好久不说话。
良久,从不说情话的直男选手,在那一天竟然感动到我了。
你说,你知道吗,我的手机里只存了两个人的电话,一个是外卖,一个就是你。
金桔里最甜的汁,一口咬破了皮才知道是甜。
你别开视线,支支吾吾说,我们到时候见面,一定要各自成为最好的自己。
是啊。
我们都成为了更好的自己,代价是我们再也不能对彼此理所应当地开口了。
无论是调侃,还是想念。
陆
故事就是故事,故事要有结局。
莎士比亚说:
“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美精致,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它会吞噬稀世珍宝,天生丽质,没有什么能逃过它横扫的镰刀。”
我想他说得很对。
有些事我已经遗忘了,或许藏在哪个角落。这说不清的情愫,和着青春永不褪色的骄傲。
我向来不是个温暖的人,感谢那个金桔味的男孩给我金桔味的欢喜。
我向来迟钝,特别是对你。
你该云游四方的,就如同你的名字。
没有人和你一样,也没有人能和你一样。
哦对了,经常给我带金桔柠檬的你,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金桔,不过没关系,下次换我请你。
年轻和遗憾总是绑在一起。
我们的故事没能HE,是时候说再见了,余下的所有后来,都只能写在番外。
如果我们再见,我是否有机会对你说:
嗨。
我的。
金桔味。
男孩。
呢?
这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现在,我依旧会在夏日一片小雨淅沥中,想起你。
end.
作者求桃,原载于公众号【书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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