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九火醒了,四周仍是死一般的白,自己仍然是空气一般的轻。他懒懒地飘着,也没有变来变去的冲动,只是随意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无意间,摆幅越来越大。突然,他感觉身子一轻,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竟然脱离开来。
他惊恐万状地盯着自己的身体,身体因为紧张而拧成一团,像个麻花。
过了半晌,他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异样,身体慢慢放松开来,似乎一切正常。于是他才有心思去找脱离了身体的那一部分。
哦,他发现脱离的那一部分静静地漂在不远处,长得竟然和他差不多。
他伸手去够它,可它都飘远了点,他够不着。他再试,还是够不着。连试了几次,都够不着。这一来他急了,身体不断变化着各种形状,去抓它。可每次差一点点就让它跑了。九伙追了个昏天黑地,气喘吁吁,也无法得手,最后瘪瘪地瘫在那儿,有气无力地看着它。而它呢,倒是在不远处气定神闲地漂着,潮潮地瞧着他。
九火就这样和它对望着,对望着,他觉得今天好充实,一点也不寂寞了。有了它真好,九火对自己说,给它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呢?九火仔细端详着它,它竟然有点扭捏地转了头,像个女娃一样。要是个女娃儿多好,九火心想,那样就完美了。这样想着,九火惊奇地发现它开始轻轻摆动,胸口慢慢鼓起了,臀部也越来越大,细细的脖颈、圆圆的肩、水蛇般的腰身也慢慢地晃出来了,九火一时间痴了,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胀满了,也随着它晃啊、摆啊,变幻着各种形状。
九娘,九火脱口而出,好像久别重逢的朋友,去握它的手,拥抱它。奇怪的是,这次它竟然没有躲。他拥着,摆着,转着,速度越来越快,没有意识,变成了光的一部分。混然不觉中,一个,两个,四个,八个,成千上万个九火和九娘被甩出来,各自组合,摆动,旋转,漂荡,以致于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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