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昨天得话题,说说规则。
我信仰规则,喜欢稳定、明确的心理预期,虽然行事风格保守,但是省心,安全。
说一件小事,其实,每天我接触的,都是小事,所以,眼界、格局总是不高。
我也想办大事,可是没那个本事,认识到自己其实很没本事,也用了好长时间。
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不断的发现自己,不断的认识自己,不断的提高自己。
扯远了,又不愿意删掉上面的话,留着吧。
在监狱里,罪犯都是睡上下铺。
下铺,从来都是稀缺资源,特别是靠窗的位置,既方便,又相对安静、独立。
让谁睡下铺,是个问题。
别看是个小事,小事不小,也是腐败的滋生地。
决定权一般在警察手里,警察安排床铺,有几个考虑:一方面,要拆散抱团的罪犯;另一方面,也要把有矛盾的罪犯隔离开,减少俩人接触几率;还要考虑罪犯年龄、身体状况、蹲监狱的时间长短......
——额,这里也有个资历问题。
有的警察懒得处理这点破事,就让罪犯组长去管。
权力就会落到罪犯组长手里。
这个时候,就容易产生腐败。
有的人,为了争取睡下铺,会给组长送礼。
有的时候,是一盒茶叶,有的时候,是一条烟。
特别是有罪犯出狱的时候,空出了下铺,各色人等就开始活动。
多数时候,调铺的矛盾会在他们之间内部消化,不会反映到警察那里。
有的时候,组长处事不公,就会有其他罪犯告状。
我刚转业那会儿,有一段时间处理了好几起床铺问题,把我整烦了。
就像政府处理上访问题一样,天天和稀泥也不是个办法,摁下葫芦浮起瓢,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今天有人找了,这样办,明天又有人找了,再那样办。
能睡下铺的原因,一人一个样。
归根结底是规则问题,规则不明确、不统一,或者说没有规则,组长说了算。
我开始着手统一标准,既要考虑到罪犯年龄、又要考虑到蹲监狱的资历,还要照顾到组长的利益。
首先,把靠门的下铺,固定给监舍组长,谁干组长谁睡这里,组长就是守门员,方便管理。
其他的,打分!年龄每一个月计1分,以档案为准;蹲监狱的时间,一个月也计1分,也以档案为准。这两项,都是硬杠杠,白纸黑字写在档案里,谁也不能瞎说。
两个分加起来,谁分高谁先选位置。
真有疾病的,大家公认的病号,再微调。
选好之后,每出狱一个,按分往前递补。
半年到一年大动一次,既防止形成山头,也把新入监的罪犯纳入体系。
其他的,别跟我扯淡,什么腰间盘突出,上下床不方便——突出的多了,我特么哪里知道你多严重。
罪犯都是滚刀肉,历经逃跑,审讯、狡辩、审判那么多阶段,能演敢干,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跟你演个腰间盘突出,那都是小测验节目。
规则定好了,其实也把我和罪犯放到了一个笼子,我也不能随意破坏规则——看谁跟我套近乎多,就给他安排个下铺?不可能,大家都看着呢!
时间长了,罪犯也都认可了,对他们来说,形成了明确、稳定的预期——自己够不够格,心里很明白,不用猜、不用找;什么时候能换到下铺,也很明确,不用嘀咕,不用送礼。
对我来说,省了好多事,最起码,定了规则之后,再也没人因为床铺问题找过我——他们知道,够格了,不用找我,自然递补;不够格,找我也没用。
这套作法,可能让一些人笑话,放在手边的权力不用,扔出去,呆脑壳!
虽然没什么大本事,我还真看不上这点小权力,不屑于在这些小事上捞实惠。
我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放不下身架,所以该不着我富贵。
不要小看这些微权力,用好了,也能挣大钱。
忘了哪里的事,真事——某地规划局的女临时工,专管复印资料,几年时间,居然受贿四百万。
按说她只是个临时工,根本没权力,只负责复印资料。
那时候,资料复印是个垄断业务,你提前复印好的不算数,各个部门都有这么个岗位,挣的复印费,就入了单位小金库。
来规划局办手续的,都是各个房地产开发商,手续早批下来一天,效益可能就是上百万。
这个女临时工,虽然没有其他权力,但是能决定复印资料的顺序!而资料,又是走手续的前提条件。
开发商们为了尽早进入审批程序,都得给这个女临时工送礼。
久而久之,小权力滋生了大腐败——四百万,我看着都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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