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得知你有所属,
我定闭口不言曾经爱你的疯狂。
忘记在哪里看到这句话,却记得在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崩溃。事实上,我以为自己早已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以为这些年的挣扎沉浮早已让自己无坚不摧。
然而事实是,无论包裹得如何严密,触动只要一个熟悉的背影。
忽然在想,有多少次会回忆起自己的少年?
比如在奶茶店犹犹豫豫许久也花不出十五块钱,于是分外怀念起那时一块五一杯奶茶的生活;
比如姨妈来的时候面对一大堆报告报表,怀念起那时稍有不适便可以请假一整天的日子;
又比如前一秒同周围人言笑晏晏后一秒却冷了脸,于是怀念起那时的无话不说天真无邪……
当然,关于年少,不能不提她爱情。
这个爱情,是他,是你,也是我。
01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不知道纳兰该有多少才情,才能将这些情愫都融进短短七个字中。
只是可惜,山南水北中,相隔了人来人往。
若是没有那时的回眸一眼,也许,便不会有后来许多的彻夜难眠。
那一日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高三生,忙碌、简单,也乏味。和平常一样等下课铃响,和平常一样合上笔盖,和平常一样出门吃饭,和平常一样跟老板说打包。
提着盒饭往教室走,事实上高中的楼道里这种味道实属常态,高三尤甚。
除了……面前多了一个他。
他长什么样子?白衬衫,大长腿,身材偏瘦?其实不记得,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一个字的印象。
那个字,叫“帅”。
既如此,便假设他白衬衫、大长腿、身材偏瘦吧。
毕竟,即使不如此,彼时心里,也是如此的。
其实这段路每天走,三年也走过快一千遍,但是因为他在前面走,所以这段路便格外不同。
直到,发现竟然在一个楼层。
这大抵就是缘分吧?
年少的喜欢如此突如其来,在一瞬间内心的雀跃,谁都蒙骗不了。
02
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喜欢这句诗,那情窦初开的懵懂,那不欲为人知的羞赧,以及藏不住的愉悦。
若是街上的擦肩,也许只是一瞬,忘了就罢了。可偏偏在一个楼层,于是便时时见面,便心心念念。
事实上,一个楼层人那么多,哪里那么巧偏偏遇到,不过是,因为想要时时见他,于是才能时时见面。
知道他是学美术的,知道他貌似很花心过,知道他一周前才回到学校,也知道,他每天第三节晚自习回来找他的铁哥们W。
是的,正如这世上万千狗血的剧情,所有知道都来源于W,而W恰恰是邻桌。
“虽然你走读,但不妨碍你三晚下了留着看一看他呀”
是谁在耳边这样说,原来,已经这样明显,明显到大家都看出对他的喜欢了么?
所以,被撞破心事的时候,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
可是,你知道的,有时候越想逃的事情,越是逃不掉,这大抵便是心甘也情愿。
03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或许是一首悼亡诗,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之,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便能轻易将他分辨出来,是不是?
他转到了班上上课,自然是和W坐在一起。换言之,也是邻桌的关系。既是邻桌,又怎么能没有交集呢?起初不过多看几眼,到后来也能热络地聊几句话。再后来,不知何缘故,还能脑子抽风一样问一句,“可以帮我画一幅画吗?”
画拿来了,却不是他画的。其实已经忘了在问他能不能画一幅的时候他是如何拒绝,但我记得他说了不给。高冷又傲娇,如今却拿了一幅别人的画来敷衍。当是好骗的不成?
可是又如何分辨出不是他画的呢?毕竟至今仍分辨不出徐悲鸿和梵高有什么区别,何以一眼便断定不是他,遑论只知他是美术生却从未见过他画画?
或许多年后,也只能回答一句,直觉。
04
不恨郎归迟,莫向临邛去。
孟郊的《古别离》。别离总是相似,怕你一去不回,更怕心猿意马。
直觉是最可怕的东西,而恋爱中的直觉更是可怕。
其实,美术生也是很寂寞的吧?忘了听谁说过,只有最孤独的灵魂才能孕育出最伟大的画作。那时也许并无这样的体会,但他一个插班生,总归是没有多少人说话的呀。而那个唯一和他说话的女生,应是不寻常的吧?
如果,那个女生本也对他动了心思?
……
过往种种若是真是无痕就好了,至少不会现在提笔仍不忍回忆。
总之,在一起了。
可惜,没能变成“学霸双双考取清华”这样的头条新闻,而是正如无数遏制早恋的人所期待的那样,没考上,而他滑档。
也如同所有故事的剧情一样,说分手,他却坚定反对。
哎,你说是不是男生都是好面子的啊?不分手只是因为不能由对方提出来分手。是这样的吧?总之约好了一起补习,而他却选择了工作。
那时候,便预感到要失去了。
一个在学校的象牙塔,一个在社会的大染缸,即使偶尔联系,也敌不过时间、空间和内心的距离。
所以,高考后面对他的分手,并无意外,如果忽略掉心里那一丝疼痛的话。
05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其实,如果彻底死心也好啊,但这世上总有一个词,叫不娶何撩。
如果那时分手不再见就好了,可偏偏不知说是藕断丝连还是因缘巧合的好,大学竟离他工作地方不远,又给了见面的理由。
当然,也许他只是不愿伤人,但总归没有明确的拒绝,便是给人以希望。于是约出来玩,于是发现他仍是记忆中的模样,于是感受到他比同龄人的成熟,于是他说他又一次高考,于是知道距离不过是五毛钱的公交,于是……又一次心动。
你看,一切似乎都仿佛在说,还能回到昨日。
当然,如果没有那一次去找他,没有那四个小时的等待,没有亲耳听他说他已有女友,没有被他劝不要再等,再找一个男朋友,以及,没有当面互删掉联系方式。
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么故事就可以以完美结尾了,对不对?
06
人生若只如初见。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句话。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有男朋友以后会怎样。想着他骑着电动车而来,自己满头满身的雪还能扔过来一件雨披,霸道地说一句“诺,穿上”。想着坐在他的车后座,慢慢先是伸出手揽住他的腰,而后慢慢把头贴向他的背,一定很温暖,所以嘴角会噙笑。
而现实是,坐在他的电动车上,走着共同的最后一段路。在学校门口吃饭,约定从此以后只是陌生人。
“可以抱一下吗?就一下。”
“抱歉,不能。”
往日温存皆不在有,可是没有指责或流泪的立场。于是,笑着送他离开。
“再见”
在心里对他说,也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回忆你了。
07
这是她的故事,可是通篇我没有用一个“她”字,也没有用一个“我”字。
只因为,谁不曾年少过,谁不曾有过这般梦一样的年纪,谁的梦里又不层出现过这样一个少年?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这句许是耳熟能详,却忘了它原是要和下阙连在一起的。而下阙是,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不是年少不识愁啊,只是那时年纪小,可以疯狂地流泪严厉地质问,反正不会被耻笑。而不像如今,内心如何狼狈不堪,外表也总要云淡风轻。
......
你还会为一个人疯狂吗?还会爱一个人奋不顾身不顾一切吗?还会思念成疾辗转反侧吗?还会为他流泪为他欣喜吗?
不必骗自己,其实是会的。只不过,它只会存在于午夜梦回的时候。然后在清早挂上客套而疏离的微笑,说自己一切都好,用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正如我此刻,向你叙述这些话,平淡如水。
你是年少的欢喜。
你,也只能是,年少的欢喜。
我真的忘了你啊,你不要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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