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饺子
一次,分校犒劳我们吃饺子,但必须学生自己包。规定:面有定量,馅管够。同学们开始忙碌起来。男同学们都知道怎么吃饺子,哪个会包啊。于是完全凭想象开始操作。先拿出我们的多功能面盆(洗脸、洗脚、洗衣服、和面),把面和好。并宣布,反正馅管够,就使劲往饺子皮里面填馅。全体男生上阵,七手八脚,个个整得跟刮腻子的小工似的,哪儿哪儿都是白的。再看包好的饺子,形体多样化,圆的扁的长的方的,非常抽象,反正没有一个像饺子的,而且基本上没几个能站得住的。管他呢,馅在里面了。
大锅水开了,人们劈里啪啦往锅里投饺子,根本不懂得多少水该放多少饺子,也不管什么“敞锅煮皮,盖锅煮馅”等秘诀,个个手端饭盒,抻着脖子,嘴里喊着:“熟了,熟了!”挤着抢先捞。我因为奋勇不够,捞得晚了些,一看锅里——面片儿汆丸子。
分校的狗
分校养了条狗,品种低劣,就是那种四眼板凳狗。狗就栓在我们宿舍那一排房前。这条狗别看其貌不扬,却非常分得清里外。只要是学生,它俯首帖耳,但一见老乡,便狂吠不已。(《战国策》里不是说“狗吠非其主“嘛。)我们这排房中间夹住着一户老乡,名叫十二娃,家贫如洗,人在炕上睡,猪在地下眠。十二娃天天回家路过我们这条势利眼狗,狗天天对他“怒骂”不已,十二娃百思不得其解:“俺从来没有招惹过你啊,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俺?”但摄于我们这帮“野蛮邻居”的淫威,只能敢怒不敢言。
十二娃家那口半大猪,时常出来散散步,哼哼唧唧地寻觅着什么。
一天,势力眼狗不知怎么挣脱了绳索,怒吼着向猪奔袭而去,猪嘶叫着落荒而逃,狗穷追不舍,猪气喘吁吁,狗汗流浃背。一会,猪口淌白沫,速度锐减,眼见休克。此时,十二娃回来了,见此情形,急得跳着脚喊:“同学们,快让你们的狗停下哇,把俄的猪追死呀!”
据说那只猪受此惊吓后,就有了宾努亲王【注1】的习惯了。
【注1】: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宾努亲王曾任柬埔寨民族团结政府首相,他有帕金森综合征,显著特点是头永远在不停地摇摆。
河边遇险
村南山下的小河水很浅,深处也不过膝盖,中有小鱼游曳,我们常去捉一些回来,放在罐头瓶里养。一日,我们男生又来捉鱼。当时正值九月底,河水冰凉。一同学突发奇想:“谁敢脱光了下水?”有人回应:“你敢我就敢!”该同学号召:“全体脱光,谁不脱谁就是(此处略去几个字)!”威逼之下必有懦夫,大家集体脱光,于是河面上出现十几个浪里白条,追逐嬉戏,争当弄潮儿。
突然,一人抬头惊呼:“女生!”众人仰望,果然有几个女同学从山坡上露出身影。他这一喊不要紧,吸引了女同学的目光。霎时,对视,定格。0.5秒后,女生尖叫后撤,男生慌忙用手护住下体。
过了许久,一男生缓缓地说:“坏了,咱们都捂错地方了,应该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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