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篇
连殳
明天的风吹过今天的水,
叶便荡漾。
鸦扑棱飞过,留下一片残梦。
在一切高耸的巨人之间,迷途的光死了。
死在了楼宇之间。
光死了,便成了阴影。
在一切的镜前,残像已死
只有憎恶永存
我,活过的。
我的篝火前曾有十三个人
跳着永不止息的
狂野的,生机的舞。
爱,自尊,美,希望,梦……
对着碎镜,你总告诉我辉煌
为什么映入眼帘的确是黑暗和死亡?
活着,假使活着
我究竟为何以之自戕?
在寒冷的冬夜里,一切都熄灭了。
园地里,坟墓留存微芒。
我愤恨。
夜深了,我听不到沉默。
在春天腐烂,夏天复生。
蛇行着匍匐到我身边,
噬骨饮血,食肉寝皮。
相互对峙着,
夹着惨伤,一同在旷野里哭号。
这风吹过的,水流过的,尘埃抚过的
大地,
我短暂的情人,终于再见。
我的胸中,只剩下憎恶在搏动
血已燃起,空虚被光杀灭
填满了,空隙就不在了吗?
不应。
生活是我的残篇,
你是我遗失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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