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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有freestyle吗?

1-你有freestyle吗?

作者: 丶花辞树 | 来源:发表于2020-07-17 00:44 被阅读0次

“你有freestyle吗?”

突然想起这句几年前流行一时的梗,出自《中国有嘻哈》海选时吴亦凡常对选手的提问。freestyle本意是即兴的、随性的随意发挥,这里是即兴说唱的意思。

在这第一篇想写给我未来妻子(现在还不知在何方)的信里,我想用它作为开场白,使得之后所谈的 “人的形状” 这个话题,显得不那么严肃。

本来是想把 “爱情的形状” 作为《与妻书》里一众书信的开始,但想到我的妻子首先要是一个 “人” 呀,于是便先插入了这封,谈谈我对人的理解。

凑巧的是,去年我 26岁开始写博客时,第一篇就叫《我对 “人” 的理解》。

自我

比起 你有freestyle吗?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其实更想引用电影《死亡诗社》里,男老师带着学生走出教室,让他们在院子里自由行走时说的一句台词:

希望你们也找到自己的路,
找到自己的步伐、步调、任何方向,任何东西都行,
不管是自负也好,愚蠢也好,什么都行。

不是道德,不是理想,不是对错,而是自己的什么都行

这种对自我的定义,不同于过去我的理解。

回想曾写的第一篇博客《我对 “人” 的理解》,其实我是在围绕 “习得性”、“忒休斯之船悖论”。

习得性,是说人的一切都是源于后天的学习。
忒休斯之船悖论,是说如果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我当时的想法是,由于人的一切都是后天学习所得,那么人成长到一定阶段时,他的思想就像是一堆积木,全是由过去接收到的外界思想堆砌而成。

这也像是牵线木偶——一切看似自我决定的行为,都是被过去某时某刻的某一个外界思想遥遥操纵着。

这让我感到背脊生寒,想要寻求一种 “重生” 的方法。

最后我的答案是,虽然一切学习所得的知识都不是自己的,但这过程中产生了 “智慧”。而它们两者是不同的,就如 “文化不等于文明”。

智慧,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天赋技能。

想要从一堆积木、一个牵线木偶中 “重生”,就要用智慧去思考、过滤自己已知的每一种思想。这样才能得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灵魂。

最近看了几本卡洛·罗韦利写的科普书,里面提到了笛卡尔。稍微搜索后发现,自己过去的这种想法,其实是笛卡尔 “我思故我在” 的哲学,我是在寻找 “阿基米德点”。

(请无视这两句手痒写下的掉书袋废话......)

但 “自我” 真的如此而来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也不重要。因为最重要的是 自己的什么都行这两点。

不管是直接先去寻找自我(电影《死亡诗社》),还是反思重生(“阿基米德点”),这两点标准都是不变的。

不过我现在更倾向电影里的方式,因为它对人的未来也有指导意义。

而现在找到的自我、未来自我的发展,将共同构成 “人的形状”,这留在最后一部分细说。

在这之前,我想说说两种我绝不接受的 “非我”,这也许是要真正产生观念碰撞、冲突的地方。

请系好安全带,或是......先放下菜刀。

非我

人,有着理性的智慧,也有着感性的情绪。

很多时候,偏见、成见就产生于理性和感性的不一致上。

比如经常在说一类事物中存在等级时,“等级” 这个本是客观事实的理性概念,常会被人附加上 “鄙视链”、“剥削” 这样个人的感性情绪。

这就是对 (理性上的)“不同” 和 (感性上的)“自己不理解” 的混淆。

再比如对女生纹身的评价,经常有一句被 “广为接受” 的点赞评论:有纹身不一定不是好女孩,但好女孩一定不纹身。

在我看来,不一定不是 这样的字眼,并没有给这句话带来任何谦逊的中肯,而只是一种骗人的语法伎俩。这句话和 “有纹身一定不是好女孩” 这样的偏见没有本质区别。

它们都是把客观上一种简单的 “不同” 现象,强行与 “自己不理解” 混淆在一起,然后前者通过一些虚伪地伎俩,得出一个想让很多人接受的貌似中肯、客观,实则偏激、虚伪的结论。

我在看到不同的人身上流露出的 “极好”、“极坏” 品质时,其实并没有多少 “对比落差感”。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自己的、简单的 “不同”,在与我没有交集的情况下,没必要带着 “感性的情绪” 去对比评价别人。

但我最厌恶的,是把理性与感性以一种错误的方式混合,进而产生的 “畸形中间产物”,比如上面的例子。

我之后要说的 “非我” ,其实也是这样一种 “畸形中间产物” 下得到的 “自我”。而之所以把这样的 “自我” 称为 “非我”,其实也是想暗指 “非人哉”。

甚至我这种厌恶的态度,导致我把 “婊” 字加进了下面的小标题中(毕竟网上有过 “绿茶婊” 一词的先例)。

看来我真的是太不能接受这样的人了......

下面的两个例子分别代表了,由外到内、由内到外两种 “非我” 形成的方式,不局限于读书和追星。

读书婊

书,是工具,也只是工具。

我开始看书的时间很晚,25岁那年通勤的地铁上。

但当我看到第3本书《月亮与六便士》时,我想起高中第一堂语文课上,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任何书都可以读,关键是读的过程中自己的感受。”

其实只要稍微看几本书,就不难发觉——名著里讲的故事本身根本就不重要,它想要借故事表达的思想观点才是本质。

正因如此,之后有一次朋友问我看过的一本书写的是什么时,我都一时语塞了,因为里面的故事根本就不重要啊。

但书里面的思想观点就真的 “很重要” 要奉为圭臬吗?

除了回想起高中的往事,当时我还产生出了这样一种庆幸——还好我开始看书得晚。

这种庆幸一方面是高兴,另一方面是侥幸。

高兴是因为,看书过程中的感受,或者说是与自身经历的共鸣,是很重要的。我仍记得看到书中那平淡的一句:“可惜那时年轻的我,还不懂得人性的复杂。”时,一股莫大的慰藉抚过内心。

侥幸是因为,我想起高中班里一个写散文(我也写散文,不过是靠记背)的男生,受散文华美、细腻风格的影响,变得娘娘腔。而看书如果太早,没有时间沉淀的话,也有这种被同化的可能。

而我想说的 “读书婊” 就是第二种情况。

又是有一句点赞挺多的评论:多读点书,要不然你的三观是由你的亲朋好友决定的

但如果你的三观是由 读的书决定的,又跟不读书由亲朋好友决定的,有什么本质区别吗?毕竟都不是自己的。

我是真的在一个挺文艺的社交软件上看到过这样的人,每天为自己又被一两句文字添加了三观而高兴、感叹,感觉是那样的简单、善良、文艺。

但简单、善良、文艺,不代表不愚昧。

一个全由自己看过的书中观点构建起来的人,比起无意识成长而成的牵线木偶,更加可怕。因为它身上的零件是自己一块又一块替换成 “非我” 的部件的,包括大脑。

真希望这种读书婊,有一天能读到——尽信书不如无书。

这是一类 “由外到内” 改变形成的 “非我”,类似木乃伊。

追星婊

追星,就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一样正常。

甚至我觉得,那些过分宣扬传统正能量、为国为民的追星,应该把 “追星” 一词换成 “崇拜”,以示区分。

但在追星的众多形式中,有一种 “自我道德绑架” 式的畸形存在,我把它叫做 “追星婊”。

我对追星行为本身没有偏见,甚至无感,因此想从 “造星” 的手段发展说起。

过去的追星

“造星” 的手段发展自然要符合时代发展,那么这十几年来时代发展的最大变化是什么呢?

快餐,越来越快餐化的时代。

回想我这一代,初中正好是周杰伦当红的时候。但那时一个人可以同时是好几个明星的粉丝,身上也只贴着 “xxx粉丝” 这类词,代表个人与明星的关系。

但现在明星的粉丝大都会有一个别名,尤其是偶像明星,以此来形成一个个对应的群体,比如鹿饭、小飞侠、小摩托、萤火虫、杨家将......

但最大的差异还是在于 “人设” 一词的产生,它代表着对应快餐时代的新造星手段。

在和过去对比中,可以明显看出其中的差异。

过去的娱乐圈造星,主要是围绕 “才华” 和 “绯闻炒作”,那时我们的追星标准也遵循这两点。

“绯闻炒作” 对应的日常八卦自是不用多说。

关于 “才华”,有一件事我记忆尤新,那是蔡依林刚出道时,一位同学粉丝向别人这样说道:“(前面刚提了她和周杰伦的绯闻)......但是她跳舞很好啊,她还专门去国外学了。”

这就是过去的追星,虽然早有 “娱乐至上”、“娱乐至死” 的抨击,但是人们心里知道它 “娱乐” 的属性,在内心深处知道这一切离现实很远。

过去的追星——喜欢即喜欢,热情即热情,但这些感性的情绪不会侵犯生活中的理性。

现在的追星

“人设” 是如何与 “快餐” 相契合的呢?

现在的时代,有点被纷乱的流量 “架空” 的感觉。

最大的黑马公司来自流量、最火的明星来自流量、最快的赚钱方式来自流量......

但流量本身只是一种度量形式,现在却成了类似货币的角色。正是因为它的特殊性,如何 “吸引” 流量成为关键,而不是像从前,考虑的是 “靠什么” 创造价值去赚钱。

赚钱的重点,不再是要让人心甘情愿的拿出钱包取钱,而是仅仅要人点击一条条的链接。

因此,创造价值不再是必须,诱导成了关键——靠外在形象是诱导的开始,靠内在人设是诱导的巩固。

正是因为时代被流量架空,与流量联系最紧密的娱乐圈,不再止步于人们感性上的娱乐,开始涉足人们理性的生活。

“人设” 就是一种对道德的涉足。

现在的追星,像极了这些纷乱流量的实体化。大家以各自粉丝的别名自称,在网络上涌动着。

但如果看过《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一书,就更明白这些别名背后的阴谋——个人沦入而成的群体,是多么的愚昧、容易被操纵。

但这些流量毕竟没有客观价值的依托,如果只靠一两部蹩脚的剧作想让人 “一往情深”,那需要粉丝足够的痴情和愚昧,这样一来对粉丝 “质量” 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但考虑到时代的快餐属性,低成本的蹩脚剧多拍一点,或者以造星的数量取胜,每次割一大波韭菜,也未尝不可。

但如果想要稍稍维持一番,尤其是一定程度的反快餐潮流,这样有获得更大收益的可能。那么人设,就必不可少。

因此,人设一般都是紧随造星其后的,而没有先因为人设而走红的先例。

喜欢需要原因,爱却是无理由的付出。人设就是在完成这样的改变,它具体的立足点和文化背景有关。

在《菊与刀》一书中,对过去日本文化、西方文化常有研究对比。简而言之,西方是一种 “罪感文化”,日本是一种 “耻感文化”。

其区别就在于有没有一个 “绝对的道德标准”——比如“杀戮的结果,绝对是一种罪。”、“杀戮的结果,由不同阶级的相对性决定,不一定是罪。”

而中国,我觉得是一种 “仁感文化”。我们对行为的道德,在内心最深处是有一套绝对标准的,常被概括为 “仁” 这个广泛的含义。

因此,在中国造星建立的人设,都是向正能量的,绝不存在西方有些离经叛道的自我个性。

本来 “人设”,这种诱导人由喜欢到爱的手段,虽然细究之下有些龌龊,但也没太大影响。

更热情地平时设设手机壁纸、点赞评论表达喜爱、卖些商品支持......都是追星的正常范畴。

但我有时看到存在高点赞的视频评论中,出现 为这哭了好久他多么善良努力之类的,把 “人设” 当真的卖力宣传评论时,我感到一种厌恶。

对此,我必须仔细说说,娱乐圈通过 “人设” 涉足到人们的理性道德生活后,可能造成的最大毒害——自我道德绑架。

这是一种真正对 “自我” 的破坏,也是孕育追星婊的摇篮。

自我道德绑架

其实写到这里,之后的逻辑,对于追星婊而言是浪费唇舌。

我完全理解追星中,发自感性的喜爱,如果 “人设” 只是这种喜爱的点缀的话,也毫无问题。

但如果追星是以对 “人设” 的深信不疑为根本,把自己的理性也付出了。那追星就成了一种对 “自我” 的扼杀。

这种扼杀,本质上是一种自发地道德绑架,比传销洗脑还更为彻底,与邪教同源。

道德绑架,是指人们以道德的名义,利用过高的甚至不切实际的标准要求、胁迫或攻击别人并左右其行为的一种现象。

我给 “自我道德绑架” 的定义是,指个人受基于道德建立的人设影响,以不切实际的标准要求、胁迫自己并左右其行为的一种现象。

我知道对 “人设” 的真实性是问题的关键,但也是最无法和追星婊达成一致的地方。

但我还是想提出一个简单的对照场景,如果她们愿意想一想的话,毕竟她们很多也像读书婊一样,“简单、善良,只是愚昧而已” ——

看一看身边一个你认为同样有着 “善良、努力” 品质的同事、朋友。你对他们一定比所追的明星更加熟悉。那么对他们各自这些品质的评价,符合你们的熟悉程度吗?

这是很容易对比出差异的,稍加理性看待,就知道追星时感性、“人设”两者对自己理性的扭曲。

再回到 “自我道德绑架” 上,其实中国人非常不能接受,被人利用文化背景中的 “仁” 进行欺骗的行为。比如把儿童致残后放街上乞讨。

我之所以对 “人设” 的这种影响深恶痛绝,就是因为它利用到了中国人心中的绝对道德。

尤其是把 “人设” 当作追星的主要动力的追星婊,是很难扭转这种 “情根深种” 的控制的。

但这一切的基点又是自己从感性的喜爱,一步步渗透到自己理性的。让人看了很是心疼与无奈。

我如果认识写下这种为他哭肿眼睛的善良朋友,我也会不由地泪目,为她失去的自我而泪目。

这是一类 “由内到外” 改变形成的 “非我”,类似邪教洗脑。

道歉

我基本上没用过 “婊” 这个字,写的时候也是想起 “绿茶婊” 一词,于是一时兴起。

但我其实对这些流行一时的词的出处,并不清楚。刚才查了一下 “绿茶婊” 的由来,觉得自己不应该拿它来化用。

但已经写了这么多了,难以修改,只好专门说明一下。

再者,我用词这么重,是因为我把一个人的 “自我” 看得很重的。而这两类没有自我的 “非人哉”(这三个字我不觉抱歉),比起我这个旁人一个用字不当的贬损,又得了算什么呢?

人的形状

前面说过,人的形状 = 自我 + 发展。

关于 “自我”,已经从正、反两面所言甚多了。这里主要说说 “发展”,也就是未来人生中自我的变化(趋势)。

对于 “发展” 这一抽象概念,没有什么比拿人类几千年来 “科学的发展” 过程作类比更为贴切了。

简而言之,永远不要做一个杠精。

人要有 “自我”,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确定的姿态去面对生活。

但这种可供依靠的 “确定性”,不是建立在对已有观念的防卫上,而是建立在对新认知永恒的邀请上。

这就是科学和宗教的区别,也是我现在更倾向于《死亡诗社》中先找到一个不完美的自我,而不是 “反思重生” 出一个更好的自我的原因。

这种科学与宗教的区别,在生活中其实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尤其是如今处于信息爆炸时代,面对信息带来的迷惑,有很多人反而选择了反科学主义。

他们把什么都认为有太多可能性了,于是怀疑、凭感觉取代了信息带来的知识,成为一种神秘主义的生活态度。

“凭感觉” 的态度和对宗教的盲目信仰,没有本质区别——都是给人一种 “可靠” 的确定性。

但一个不杠精、承认变化可能性(或者说承认自我的不足)的自我,带来的 “不确定性” 真的就不值得依靠吗?

要知道,“与不确定性共处也许很困难,但出于恐惧而盲目信仰的无知,更为可怕。”

科学从来都知道自己当下的模样,是不确定的,更不会在未来一层不变。但它同时也知道,当下的模样已经是力所能及的最可靠、最确定的状态了。

正是因为科学的这种 “自知”,所以它的 “不确定性” 成就了它当下可靠的 “确定性”。而不是如宗教信仰,给人一份盲目的 “确定” 承诺。

人的形状也应如此,找到一个自己的什么都行的自我,再去不断接受新的认知。

这就是我对应 “人” 的理解。

最后,现在还在寻找 “自我” 的我,并没有自己的freestyle

现在的你呢——

“你有自己的 freestyle 吗?”


共勉

2020年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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