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路野先森
01
“毕业去哪儿？”
2017年眼看着就要过去，我们几个还在校园里苟延残喘的大四狗，偷着中午的一点闲暇时间，聚在一起追忆往昔。一边痛恨这社会的不温柔，一边商量着，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加入这不温柔的社会。
上一次还说要留在这个城市的室友，这次决定要去厦门找工作。另一个还有十多天考研的同学，如果考研失败，还不知道要去哪。
而还没找到工作的我，想去大城市看一看。
一想到北上广深，如果能参与到这些地方的盛丽光芒中，对于从小立志走出小地方的我来说，简直太酷了。
记得有一年年初一去舅舅家拜年，见到很久没见的表哥，他大学考到江苏，毕业后也留在了那里。
聊天期间，表哥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操着娴熟的职场语言和对方拜年，谈了一些业务上的事情。第二个，和一个外国人互道新年祝福，全程说的是流利顺畅的英文。
简直帅呆了！我在旁边看着，羡慕不已，心想那就是我以后要过的生活。
表哥摸着我的头，鼓励我说：“以后你也会这样的。”而我也相信他所说的，因为那时候学习还不错，我想我也能像表哥一样考出去。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长大后，一定要去大城市生活。
02
我也确实朝着这个方向一点点的努力着，尽管高考考得不好，但好在还能继续上大学。
但是后来在大学里，听过了很多逃离北上广的故事后，心里也起了一些波澜。很多人说，大城市那么累，还是小城市好。
这时候，随着年龄的增长，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变得更加成熟，会越来越发现，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像一个小孩子单纯的梦想那么简单。
我也发现，自己对大城市的执念，好像不再那么一腔孤勇、义无反顾了。
因为我怕，怕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怕身处异地他乡，没一个认识的人，没有足够的才华，没有过人的能力，来支撑严酷的生活。怕和很多个破碎的故事一样，踏进去的第一天就被大城市的人流裹挟得晕头转向，然后被无情地扔出门外。
光芒越盛，就越容易灼伤人。
身边的朋友总是鼓励我说，有梦就要勇敢去追。
我又何曾不想。大城市那么光鲜亮丽，多少人汲汲于此，赔上青春，甚至赔上身体，也要在这里安放下自己的满腔理想。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让自己那不甘平凡的生命得到周全，才能体会到那种脚踏七色云彩的感觉。
但我还是做不到义无反顾，虽然有些现实的困难，通过努力可以改变，但更多从出生就一直跟随着你的包袱，没办法甩得了。
每次做决定的时候，上帝就会把他的两个拳头伸到你的面前，跟你说，选择，就意味着代价。
03
有些代价我们难以承担，比如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矛盾，比如故乡的远离消失，比如个人的孤独渺小。
所以，有一种选择，叫做妥协。
某些时候当我们到了一定的年纪，对后来的人吐槽说“你怎么还像个孩子？”时，其实不是他们像孩子，而是我们接受了生活的拷问，而选择了妥协。
在我们那里的家庭主妇之间，流传着一个“三进宫”的谈资。
当年大学还不那么好考的时候，我们那一个男青年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毕业后回来找工作，想着有大学加持，找个好工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结果还真就成了难事，于是灰溜溜回了北京。在北京干了没多久又回来了，因为生活压力太大。但是回到老家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还要忍受众多来者不善的口舌，最后下定决心，第三次回到北京，准备慢慢熬，熬出来就好了。
但是过了几年事业还是不见起色，这时父母急了——该谈婚论嫁了。没办法，父母之命言之切切，违抗不过，只好回来找了份将就的工作成了家。
这和现在很多人逃离北上广没什么区别——都是因为大城市不好混，而家又不好回，只好接受妥协，来个折中的选择，上下不得罪，安稳地交了这一辈子。
我看了看自己，虽然还没到那个地步，也还没到要逃离的时候，但是从对大城市的态度来看，又是如出一辙。
一开始，立志要在大城市扎稳脚跟，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后来，去大城市闯一闯吧，闯出来最好，闯不出来，那就退回到小城市，偏安一隅。
再后来，先在小城市扎稳了脚之后，再考虑进击北上广吧，这样没有后顾之忧。
都是由最初的一腔热血，到后来的步步妥协。
最开始，每个人都有一条专属于自己的路，但是走到后来，很多人的路会走到一起，在命运的安排下，走向同样的结局。
04
但，很多人还是想尝试一把。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高中没上完的发小的时候，发小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至少比起我，你还有更多的选择，而我呢？哪一个选择不得比你的代价多来上几倍？”
对于有些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活在他面前摆出了很多的选择，却没有给他选择权。
糖果就在眼前，却不能吃。
相比他们，我们又是幸运的。
很多人尽管已经知晓了结果，但还是会去努力，也都是为了不让自己轻易掉队，不被生活无情地抛弃，让自己的后半生能够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被生活选择。
记得在知乎上看过这么一段话：
人会长大三次。
第一次是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
第二次是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有些事终究还是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
第三次是在明知道有些事可能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第三次，才算真正的长大了。
虽然有些事无能为力，但还是要心怀气力，没准踩了狗屎呢。
余生这么短，我想，我还是会去大城市浪一浪，也许不是现在，但肯定在未来。
我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当让我心动的再也感动不了我，让我愤怒的再也激怒不了我，让我悲伤的再也不能让我流泪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对生活说：
我曾赤诚天真、不顾一切地爱过你。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营 n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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