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姑一边哄着孩子睡觉,一边望着桌角上的一本故事书发呆。故事书的封面上画着一幅海边的夜景图。看着那幅夜景图。赵姑姑的思绪也跟着神游到了海边。
暗黑色的天幕像一片汹涌澎湃的大海,一轮硕大而又明亮的圆月,孤单的沉浸在那片海里,与下面真实的海面上倒映着的月影遥遥相对,让人分不清楚,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海岸边,一块黑黢黢的礁石呆呆地静默着,忍受着巨浪时不时发起的冲击。巨大的浪涛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排列成一串单调的节奏。海水里,有一支树杈,漂浮其中,随波逐流;海面上,有一只海鸟,挥舞着翅膀,在巨浪里飞翔。赵姑姑有点心疼那只海鸟,它应该是飞累,想在礁石上找个地方歇歇脚。只是可惜那些折磨人的波浪,总是不知疲倦地前来骚扰。于是海鸟它只能迫于无奈地在海浪中来回穿梭,翅膀上溅上的浪花,像是一颗颗眼泪。
赵姑姑早已经过了小姑娘的浪漫年纪,但是却还有一颗没有燃尽的逐梦红心,还想着,在文艺女青年的道路上多跑几步,于是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姑姑”,每天挥舞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自己的文学梦想。可惜读者不多,每天的忙碌让自己的睡眠越来越少,而身边的质疑声却越来越多。“买那么多书,花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天天上网,不干正经事儿。”“没事多陪陪孩子,这么大了,别一天到晚干些没用的事。”有时候,赵姑姑刚坐下来准备写点儿什么,或看一会儿书,一岁多的女儿就会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像个小树懒一样,抱住大腿往身上攀。看着一天天在变老的自己,赵姑姑越来越绝望,那绝望向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要把自己淹没。
就在赵姑姑在黑暗中越陷越深的时候,意识深处突然听到了这样的一声召唤:你想成为一个好作家吗?赵姑姑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刚刚还在哄宝宝睡觉的赵姑姑,也差一点儿就睡着了。赵姑姑在疲倦里挣扎着爬起来,洗了把脸。刚刚添置的一对新耳环,多少给自己苍白的脸孔,增添了一点生气和色泽。鲜艳的红钻石,四周环绕着六片金黄雪花,有点儿新春将至的意思。看到这些鲜艳的颜色,赵姑姑的心情也欢快起来。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女儿笑起来也是这样的,肉嘟嘟的眼泡聚在一起,把眼睛挤得只剩一条缝,像她。所以她一定要给女儿当个好榜样。赵姑姑坐在书桌前,调亮了灯光。她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那只蓝色圆珠笔。当年她还是赵姑娘的时候很穷。穷得连吃一顿饭都要好好盘算,怎样花最少的钱,把肚子填饱。却在那一天,为了她那更值得珍惜的文学梦想,花了一笔大价钱买了这样一只奢侈的圆珠笔。到今天,圆珠笔笔杆上的握笔器,已经被她的手指,磨得有些破损了。她却也还在这条文学道路上与瑀瑀独行。“有梦想是件好事,”他这样对自己说,然后开始了然后开始了她的创作。
这时客厅里传来了电视机的声响,赵姑姑侧目扫了一眼,电视机画面里,一只刚刚狩猎归来的原始部落,正点燃篝火,为即将开始的分享举行庆祝仪式。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法则: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向别人宣告,他们的选择是对的。而那些正在路上奔跑着的追逐者呢?赵姑姑拿起果盘里的一块火龙果放进嘴里,接着写道:他们也许像被吃掉进肚子里的火龙果的黑色种子,正如坐上了一条九曲十八弯的旋转滑梯,虽然不知道自己最终将落在什么地方,但却依然畅快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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