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八旬的大舅父,终于摆脱了一年多的病痛折磨,驾鹤西去。
依旧制,循古礼,作为外侄女、婿的爱人和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来了个千里奔丧,尽做晚辈的责任。
虽然只是做了点表面功夫,但是却赢得舅父大家庭中所有成员的喝彩,心里边攒了许久的羞愧,也随着大舅父落字下葬,入土为安,烟消云散。
缘于年近,爱人和我的假期,都不是很充裕,除了抽时间,看望和安慰,刚与哥生离死别的岳母以外,其他的事情,只能能减则减,能少则少,甚至美其名曰,低调或者不扰民。
拜访的人、地方大部分可以忽略,但有一处地方,一些人,却断然、绝对不敢不去,不能不到,几乎每次回老家,都是必须的。
生我养我的杨树港,知我懂我的老家人。杨树港虽然只是弹丸之地,也非山清水秀之福地,但在我的世界里,却是份量最重的地方。老家人,非圣贤,非富贵,山姑姥谈吐甚至很土气,但在我的记忆中却最亲切,最贴心……一言难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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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爱人,冒着突如其来的寒冷天气,在老同学雷哥的陪伴下,上桃花山,到杨树港,刚转弯看见老屋,孤零零、影单单、大门紧锁、窗帘尽闭的老屋,泪水就由不得自己的情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不见六月初九日前,慈祥的父亲,蹒跚着、带着笑,从温暖的家里走出来,迎接我们;听不到六月初九日前,我和爱人,老远就粗着嗓子,大声嚷嚷着,喊着父亲。甚至连从隔壁姑妈那里,拿来老屋的钥匙,开门瞧瞧的勇气也没有。我和爱人,雷哥,还有偶遇的小叔,都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孤零零、影单单的老屋,空有一双睁不开的眼睛……
不想停下车,也没有胆量让雷哥踩着油门,其实,车很缓慢,心却不是很轻松。小叔善解人意,提议他陪我们夫妇去看一看,表弟给父亲新栽的墓碑。
爱人和我,在小叔的陪同下,去画星咀看父亲,母亲已经合冢的坟。
父亲,母亲的坟地,很霸气,很威武,很合我意,新近竖立的五香碑,很霸气,很威武,很合我意,只是我左顾右盼,前寻后找,始终没有看见曾经很霸气,很威武,很合我意的父亲母亲。
母亲走了,一走近二十年,父亲走了,也已经超过百多天,回来的我,眼泪汪汪中,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背影。
不敢久留,不能久留,我怕我曾经手术补过的心脏,不负重荷,碎成千片万片……我怕多愁善感的爱人,泪如泉涌,我口袋里掏不出能堵住她悲痛的东西……
虽然很留恋不舍,虽然会念念不忘,但我还是需要,在胆小的爱人面前坚强,掏出手机,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就匆匆忙忙的告别,已与青山为邻,绿水作伴的父亲母亲。
下得山,一行人,默默无语的从孤零零,影单单的老屋前经过,逃也似的离开杨树港,桃花山……隔天,我们夫妻又要踏上南下的行程,他们在九佛岗镇上的酒店里,备好的午餐,准备为我们饯行。
第二日,即使我们登上了火车,安顿好一切,我的心脏依然还在噗噗乱跳,回老家一趟,又重伤我一次,因此心会痛上一生……余下的日子,我哪里会过得幸福?
没有了母亲,父亲,我的快乐之源就没有了,我怎么可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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