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组旧情事

作者: 叶舟轻 | 来源:发表于2016-06-29 21:31 被阅读19次

午夜,雨温柔地落下。F城趟水而过。

我的阳台前有桂花香  , 一曲佛音在低低吟唱。

坐在雕花窗前,翻看黑白电影,一段往事静坐于光阴深处,忽明忽暗,任由镜头推进,我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那年上元节,与他在三坊七巷,望尽灯火阑珊:五颜六色的灯笼汇成海,水榭戏台上绿袖长舞,穿红衣的少女,躲藏在木雕门牌后,古装打扮的店家小妹,手捧绣球,移步于二楼美人靠,顾盼神飞,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寻找美满姻缘。

浮生若梦。

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生怕有所闪失,他用并不宽厚的右手拉着,我的左手因此滲出汗珠,但心里温暖踏实,让我刹那错觉,无论今后我身在天涯与海角,只要一回头,我就能找到他。

那年的F城因为我们相遇而生动明艳起来。煮熟烂的誓言,咬热烈的情话,写最美的情事,这一切使我误以为,即使沧海变桑田,我们的感情,依然会新鲜妖娆。

他对我的好是可以不求回报的,对我的宠溺,到了让我不忍。只要我心情不好,关了手机,他就慌了神,失了魂,无数条信息会在开机时蹦跳出来,如果设成静音,手机上一闪一闪的蓝光,十分笃定地告诉我,他会一直呼叫下去,如果我继续沉默,他的灵魂是回不到身体。

“我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遇到你,所以我想把今生最好的给你,”隔着做工精美考究的藤椅边缘,他伸过右手,轻握我的左手,软糯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诚意,深情的目光里,我分明就是他心口的一颗朱砂痣,在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里,他都用尽心意。

那次,我悠闲地坐在客厅椅子上,摆弄电脑,他从厨房出来,端出一个通透精致的瓷碗,泛着神秘釉彩的光,碗里放着码好的西瓜,一一切好的西瓜瓤,早已削去皮,和剔掉一颗颗黑籽,他把碗放在我可以触手可及的位置。然后走开,一分钟,两分钟。。。时间悄悄过去,我起身去厨房找他,他站在那里,也在吃西瓜,但带皮连籽的那种,所以吃起来有些费劲。

我们终究抵不过俗世烟火的纷扰,争不过命运的安排,不知从何时开始,裂缝产生了,而且越开越大,再怎样的努力,永远也填不上。

或许他的冷落激怒了我的虐他行为,或者我的虐心激发了他的冷落,缘起缘灭,由不得掌控,没有答案。

犹如他的顺命,我的悲凉。

我曾到北方w城去找他,怨恨在最后一次争吵中爆发,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尖酸刻薄,面目全非,用尽恶毒的语言,用尽心力跟我作告别。北方阴霾的天空,干燥的风翻腾进26层的房间,望下去,有种轻飘飘的绝望。

我卷缩在角落,唯有沉默。

清晨,他开车送我,他左手握方向盘,腾出右手,握着我的左手,车载里一首佛音曲反复吟唱,一路无语。

下车时,我轻轻拥抱了他,说声“保重”,然后转身,再不回头。

造物弄人,曾经以为,爱情只要努力了就会有,原来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我们争不过宿命。

在候机时,我终于泣不成声。

以后就没有以后了,一切戛然而止。期间,他曾多次联系我,我回应的,依然是沉默。

N年过去了,我们生活再也没有交集过,因为不再遇见,他一直是最初四年相识里的模样,也因为不再相见,他遗落的珍贵菩萨玉佩,一直在我人世辗转的某一角落,保管着,珍藏着。

流年似水,早已洗涤掉心中的不快,没有了爱,谈何恨?没有恨,也无从说爱。人世的变迁,早已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但在时间洪流里,有一截微不足道的光年,永远是留给了那段往事。

十月的午夜,一曲佛音袅袅,一切幻生又幻灭,一组记忆再次鲜活,平静袭来,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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