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算计
楚在家里待了三天,懂事得令人心疼。哥哥要楚到厂里,把工作辞了,顺便把行李搬回来。
楚刚到厂里,就看见厂长向他招手。他跟着厂长进了办公室,两个人谈了将近两个小时。
厂长说:“你有事不能请假吗?偏要旷工,影响多不好?我在会上批评你也是例行公事,你一来就说要辞职,我知道现在的工作有点委屈你,可你进厂时间这么短,年纪又小,这时候把你提起来不能服众。我们的意思也是想让你锻炼的再成熟一些,你却动不动就闹脾气,你能够不这么孩子气吗?”
楚苦笑道:“让您失望了,其实我当初进厂完全是因为好玩。我觉得工厂离镇上近,和附近几个工厂加起来年轻人多,可以办个诗社。可镇团委书记说我的想法不切实际,他要我要么回村任团委书记,带领年轻人干点实体,或者一门心思做新闻宣传工作。说诗社这种纯文化为主的社会团体脱离了实际经济建设,根本没有成长基础……但是您也看到了,我这种随心所欲的性子,连自己的生活都处理不好,怎么管得了别人?”
厂长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最近太消沉了,没有了刚进厂时的蓬勃生机,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楚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是很迷茫,想冷静一段时间,谢谢您这一年多对我的照顾,有空我会来看您的。我刚到文化馆去看了一下,工艺美术学校的老师在这里招生,还有将近一个月开学,说不定我会来学习。如果有我的信和稿件,麻烦您帮我保管,我有空会来取。”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你就冷静一段时间吧,如果你来学画,建议你还是住在厂里,厂里我先给你挂着,你想回来随时欢迎你回来。”
从厂里出来,楚去了发廊。云看见她来,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可是楚却说她是来告别的,他的心忽然就纠紧了起来,本来以为得到她了心里有底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觉得把握不住。
吃了饭,云送楚回家,同样是农村,楚的家却有点像世外桃源。房前屋后到处是果树,院子后面又用砖墙砌了几亩菜园。菜园里有养鱼的水池,左边桔园也有清澈的水池,水池里建有水塔。
云问楚,门前有那么大的堰塘,还挖个水池是做什么?楚说是专门供她家饮水用的,这里地势高,水干净,水池旁边有大片的树林,有一百多棵碗口粗的橡树及各种云叫不出名字的树,还有成片的竹林。楚说,下雨时林子里还能采到蘑菇和木耳,春冬两季能吃到春笋和冬笋……
楚还告诉云,他的父亲退休后,很喜欢研究,在阁楼里储存的蔬菜到冬天都能自己开花,他们家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的蔬菜。
楚的闺房雕梁画栋,衣柜和桌子古色古香。书桌上放着成排的书籍,这是云第一次来楚家,楚家人对云礼貌中带着疏离。他忽然有点自惭形秽,他明白了他和楚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云走后,楚一直待在家里。很听话,饭却吃的很少,一天比一天消瘦。
妈妈心疼楚,开导她说:“余是个好孩子,你不在家的时候,他一个人来我们家和我聊天,其实刚开始我是不同意你和余的,因为他妈妈在供销社是出了名的刁蛮,我怕你嫁过去受气。可他跟我说,他父母很看重你,而且说万一你不喜欢,结了婚可以分家另过。附近学校工厂那么多,开个游戏厅,日子会过的很舒坦。”
“可是妈妈,我和余不可能了。我和云已经在一起了,如果嫁给余,我会觉得一辈子都对不起余,云会成为我和余心中永远的刺!”
妈妈叹口气:“那你先和云试着交往一段时间吧,但你要把握好尺度,没结婚不能再越界。你得鼓励他,要娶你必须先把生意做起来。不然他家那么穷,你在家又没吃过苦,将来怎么过?”
“妈妈我也想过了,云很勤劳也肯吃苦,他家虽然穷,但我们可以靠自己。下个月,工艺美校在镇文化馆开学习班,我想参加学习,我有绘画基础,学了可以在镇上开一家书店,顺便为一些喜欢绘画和写作的孩子们办学习班。”
“那好吧,既然你决定了,和余的事就要处理好,不要再耽误人家了。我要你姐留心着给他物色一个好女孩儿。”
“我也希望他找个好女孩,姐跟他物色好了之后,另外找个人介绍他们认识,不要让他知道是姐姐物色的。”想起那个善良的男孩,楚心里一阵酸楚!楚并不是个狠心的女孩,她没有跟余解释,是不想让他抱有希望,伤的更深。所以收到余的信,想了又想,终是没回。既然散了,何必给他留下念想?
美术班七月十五号开课,七月十四日晚,云来接楚。之前楚本来说好了到厂里去睡,但在云狂热的热吻下,妈妈的话被楚抛到了脑后,看见云健壮的身躯,闻着他身上特殊的气味,楚再一次沦陷了。
楚很快融入到学习班的集体生活中。讲课的有三个老师。为首的那个,留着帅气的长发,近一米八的身高,剑眉星目,很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同学们大多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男生居多,和二十岁的楚年龄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很玩的来。
他们的世界很精彩,下河抓鱼,上楼顶写生,在水库里游泳……云看到楚跟他们玩的火热就莫名的火大。不止一次提醒楚要和他们保持距离,楚却说他们都是孩子,要他不要想多了。
楚开课的第三天下午,云想让楚陪他一起回蹚家,楚拒绝了,楚去过他家一次,他觉得楚瞧不起他寒酸的家,就一个人气冲冲的回家了。回来时在桥头被两个男青年拦住了,其中有一个男青年莫名其妙就打了他两个耳光。
桥上背对着他,还坐着一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却冷冷地说:“如果你想在镇上呆下去,离开楚,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云长着虽有几分文气,力气却很大。街上除了卖牛肉的,没有人扳手腕扳的过他。他咽不下这口气,想着自己今天没有准备吃了亏,就说有种你们明天再来。
第二天晚上,楚被同学们叫去游泳。他拿了平时练习的缩棍,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那三个人果然在那里等他,他去了就问:“昨天是哪个打我两耳光的?”
其中一个男人大咧咧的说:“爷打的你,咋啦?”
云照着那个男人的脸打了一拳,然后拿出了缩棍,旁边树林里忽然窜出七八个人,云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第二天上午。派出所来人把他叫去了,说所长找他。所长见到他,劈头就问:“听说你把豆腐带回家过夜了?”
云以为他说的是楚,觉得受了侮辱,顿时火冒三丈:“你说谁是豆腐?你说话注意分寸,不要血口喷人。”
所长桌子拍得啪啪作响:“那个姓易的是个暗娼,有人举报说你把她带去过夜了。”
云的头嗡嗡作响,易走了都快两个月了。要举报会等这么久?再说那晚他确实没做什么,看来真的是中了别人的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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