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橙子吐槽彼此不堪的现状,橙子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不似毕业后那次见面般急切焦躁。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端午,我在湖南路堵了大半个小时,手里揣着给橙子挑的大苹果,急切的心情都化作汗水,一刻不歇。终于到了车站,我看着橙子站立在玄武湖边瘦削的身形,不禁心头一热,快步冲上前去,橙子见我来了,笑得灿烂而疲惫。我们一人一个苹果,坐在树下开始啃,我问橙子在上海过的怎么样,她回说就那样吧,感觉很难扎根,但是我想留在那个城市。我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忽然想起前年我们考研失利的时候,彼时她想去北京,而我非上海不走,于是孤独又骄傲地选择再战。故事并没有因为付出而有所改变,为第二次失利互相安慰的时候,我说橙子我要去南京了,不调剂,这次我甘心了。在江宁那所外贸公司的第二十一天,橙子跟我说她要去上海了,我胸闷了一整天。后来,橙子真去了上海,在一家外企勤恳卖力的工作,而我也终是受不了小企业主的剥削,回家乡端起了所谓的铁饭碗。我们再见便是那次端午了。橙子见我不说话,许是怕我尴尬,便说还是你好,有铁饭碗,福利也好,都不用像我这样漂浮不定。我笑着让她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我说我就谈一点,我在这小地方,连个适龄男生都找不到,要去了上海一抓一大把好嘛?橙子笑得更开了,我看她面泛桃花,即刻着急了: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橙子笑意盈盈,说她的钢琴老师是个帅气的男生,她觉的他也喜欢自己。我心中虽奔过数以万计的草泥马,但还是冷静地听她讲他们所有的暧昧与希望。送橙子进站的时候,我说,橙子,你得告诉他你的心意,如果他喜欢你,那我就满怀仇恨地祝你们幸福,如若不,你就别让自己继续沉浸在虚幻的快乐中了。
橙子没回答我,满脸幸福地进站了,说元旦见,我说好。节后,我收到了橙子的短信,她说了,而他不喜欢,我愣了半晌,说这就行了嘛,好好的,不要再给自己希望了。现在想想,当时橙子是会哭的,但我并不知深浅。
昨天,跟橙子又聊起,我问你现在感情状况怎样?她说在接触一个男生,有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你找他,他反应不大,不找他,他总得来聊骚。橙子说的很淡然,她说接触试试吧,我现在也不急,工作为主。我很久不说话,眼泪掉的太快,实在来不及擦,橙子犹疑地问怎么了?我又抽泣了很久,说,橙子我给你讲讲我的事儿。
认识林诺也就五个月,开始接触的时候,从没觉得他有多好,甚至很烦他充满套路的文字。但是,有时候人变愚蠢也就是一次接触就够了,尤其是我这种死心眼,蠢就是至死方休。第一次见面,我就充满惊讶地感谢上帝,也让我见识了啥是执挎子弟,对他更是由内而外的不屑与厌烦。但是林诺和我遇到的任何一个男生都不一样,后来我再回想起,具体哪儿不一样呢,应该就是他的厚脸皮以及对于赞美技巧的运用自如。没见面时,林诺所有的聊骚,在我看来都活像个神经病在咋呼,见面之后,看着他眼神真诚,语气认真地再说这些话,就忽然顺耳多了,也就是那时候,我开始不受控制地迅速降智商。
下雨天,他说我送你回家吧?我说不用,但听到他说我一会儿到,还是屁颠屁颠地去卫生间整理仪容。他说,好无聊,一起吃饭吧,我就乐滋滋地秒回个好,完全忽略了句首所说的好无聊。他时不时转来几段暧昧的软文,我便开始自作主张地对号入座。有时候他忙,就会说乖,自个儿先玩。他总说,你同我以前遇见的女生都不同,我挺喜欢你的。于是,我更加乐于同他一起逛街、看电影、吃饭、互相打趣聊天。日子如此这般沸腾了四个多月,某一天,我忽然很想问问他,问问他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不敢说。于是我选好了日子,和闺蜜通了电话,我说,我今天要问问他,如果我哭着找你,千万别笑我,要听我哭完。说这话时,我故作哀伤,还应景地叹了声气,但心中实际却想着脱单成功后,如何才能不要笑得太幸福。
那天,同林诺看完电影,我说,林诺,我问你个问题哈,你喜欢我吗?林诺头都没回,就笑着说当然啊。听着他轻松明朗的笑声,我的心蓦地纠结,我说,你说的喜欢是什么?他转过头,笑着看着我,当然是好朋友啊,你不是问的这个?我连情绪反应都来不及,就哈哈大笑,说当然问的是这个,朋友嘛,我还能问什么。这就是所谓的一厢情愿吧。他只字未提我爱你,你却句句都是我愿意。
林诺送我到巷口,刚要下车,我说回吧,不用。我走进巷子,在一楼的露台给闺蜜打了电话。我说,还真的不行,说是朋友。然后就不停不停地抹眼泪,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自己好委屈,不喜欢我,你天天跟我聊骚?不喜欢我,你隔三差五约我?不喜欢我,你还总说喜欢我?闺蜜说,没事,哭过就好。当然是假的,哭过后的几天,就是天天上坟的心情。隔天,林诺还是正常约我,他不知道我的心中已经把他恨过那么多回,我只是回,不了,没空。
我说,橙子,我那时才觉得你那会儿肯定也受伤得不行。电话那头,橙子笑着说,现在想来当时是可笑的,八字没一撇的事儿,自己能上演的惊天动地,哭的天昏地暗。我也抹着眼泪笑,好像前一刻哭的是别人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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