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渊远流长;汉语词汇,千变万化,丰富多彩,层出不穷。
举个栗子,比如逝者一个通常的死,在汉语语境里,至少不下有二千种不同的表述方法…而异邦的任一国度,对这死之状态的描述,就绝对没有汉语这么多的花样百出,随心所欲,信手拈来,都可以表达明白的。
其实,汉语中不光是死,才有这么多不同的表述,而其它任何事物任何言语的表达用词,严格地说,都是可以形式多样,变化多端地描述的。既便是某地的方言用词,也是各有各的精髓,各有各的特效表达,在一定时间内一个语境下是绝不会轻易重复出现某一个词的。若一个词只要不是说者或写者特意或刻意运用修词中的反复叠加手法的,就绝不会单调地去说写那某一个词…谁若总那么单一地去表达,会引起旁听者笑话,甚至瞧不起,遭鄙视。乡下人常言:话说三遍谈如水。就是对那些只会索然无味不知变通用词者的切实嘲讽。
我生于中州的乡野,但我极赞美中州土著人多变的语言表达方式,虽然方言土了点儿,但绝对不单调不唯一。如,表述身体移动的动作。两脚缓慢行→走;疾走→跑;单脚走→咯噔;跨沟→践;双脚起落→蹦;滑坡→出旅儿;滚→轱辘;没走好→趔趄,打窄歪;摔倒→趴,屯了一下。等等…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有特定而形象的词汇来对应着描述的。可以说,绝不再混淆而乱用的。如此丰富多变的表述词汇,可以说腑首皆是,不胜枚举。
中州土语土词儿的形形色色,千变万化,绝不是某地偏远僻壤的单一词汇所能比拟的。比如,有些地方不论男女,也不分做什么,是何状态,在语言表达上,就是那仅有的两个字,在翻来覆去的轮番重复使用,实在是单调的乏味,单一的可怜,令人皱眉!
有兴趣的人,一定会好奇的问:是哪两个字啊?
我在此郑重其事地问答妳:一个字是搞,另一个字是弄。
这两个代表动作的动词,在中州人的意念中,是不会轻易用她们的,除非有特指,或特定情况下才肯用一用。若谁私下里反复用她们这两个字,那一定是君有情妾有意了,就赋予了特定的指代与感情。要么,就特显得是在调侃,诙谐,甚或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意味在里面了…。
再举两个栗子:
A,那浪不够的莲金又与谁搞上了。
B,西门又与老潘弄了一夜…!
凡用上这词儿的,似乎显得不雅,欲闪烂舌头。故不多用,或慎用。
许多年来,我为生计,漂泊流浪,云游了不少地方。在江边也滞留了数个春秋,也听闻了一些土著人的日常表述。如,她们做菜,从不说炒菜,而是说烧。确切问:是烧么?烧是直接与火接触,如用竹条或铁条扎一囫囵茄子在火上烤,叫烧;隔了锅或瓷等容器而加热,叫煮蒸煎炒或焙。但绝不能叫烧,若真硬着脖子叫烧,那只能说那种描述叫不准确。
不准确的表述,怎能够让人轻易接受得了呢?
诸如,江边儿人常问:饭吃了没?这…这合乎主谓宾的语法么?到底谁吃谁哟?
诸如,江边儿人开的饭馆,那牌子上写着盖浇饭。我饿死或打死都不会去吃的!还盖?还浇?什么玩意?中州的爷奶养了猫,常说猫盖屎哟!…不妨,妳可细品。
在江岸呆得久了,也常听到一些年轻的有头有脸儿的体面人,会风轻云淡地说,我下车库把车拿上来!
一个拿字,让我惊悚,何其了得?
我知道,那些有才干有本事有大作为的新新人类,是常把严肃的生活过得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闹着玩儿似的轻松愉快…玩具多了,弄哪一样都是拿。可她的宝马奔驰保时捷劳斯莱斯…是小玩具么?能拿么?又能拿得动么?
对一般平民来说,无论再有钱,她的最大不动产,大约就是商品房了。假若她要买房,难道也用那个拿字不成?
果不其然,今儿早晨,就有一个搞三陪的风尘俏女子驾了辆尚未挂车牌照的兰色玛莎拉蒂风驰电掣地弛向新开盘的售楼部。
特勤礼貌地问:小姐要做什么?
我要拿一套房!女的爽顺地答。
…乖乖,听听,让老子的牙根儿就差点儿酸掉了!…分明,分明妳不就是个卖货么?当今的楼宇,不外乎沙石砖块钢筋水泥铸就…该有多重,妳懂滴!妳再有钱,妳又有多大神通,气力与能耐?试问,妳真的能拿得动么?
这世上,不管妳文凭学历有多高,不管妳权势有多大,更不管妳的财富又多么甲天下…常如此用词儿的人,也只能算胸无多少墨,而脑中词汇又极其贫乏的货色!
7月3夜于苏州玉出昆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