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件小事

作者: 郭只只 | 来源:发表于2019-08-01 04:14 被阅读0次

女主人公:阿四(1996年夏日生)

阿四生在南方小农村的一个普通家庭里,说不上穷,但也不富。毕竟96年那会,也算是可以了,两天吃一顿肉。而且这小农村交通便利,也靠近镇上。走路到镇上十多分钟,骑自行车或者电动车的话,就更快了,不到五分钟。

她出生那会一大家子都按照排名来取名字,前面有三位堂姐,都是堂叔伯家的,她也就叫了阿四。

阿四刚出生那年,那会奶奶当着刚生完孩子的妈妈说:怎么生了个女娃。毕竟老一辈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农村是常见的,生女娃好像听起来有点不争气,有点掉价,加上阿四前面有四位亲堂哥,都是奶奶生的堂叔伯的。

阿四的爸爸是最小的儿子,从小比较受宠,养成了一副吃喝嫖赌的性子。是的,吃喝嫖赌样样占全,为人没有上进心,也一直在啃老。

好不容娶了老婆,老婆第一胎生的是女娃,还是个外地人,刚嫁进家里她妈妈不会说这边的本地话,就操着一口普通话。阿四妈和她奶奶因为语言不通,婆媳矛盾就出来了。

阿四妈妈不喜欢她奶奶,她奶奶也不满意阿四妈妈。

阿四三岁时,就跟奶奶分了家,他们一家四口就从农村搬到了镇上,阿四奶奶宠她小儿子,出了钱给他建了两个门面的两层楼,要说也不算大,但也不小,够一家四口生活了。

阿四三岁那年,她妈妈虽生了个儿子,但婆媳关系还是没有好转。自古婆媳难相处,这是对的。不管阿四妈妈做得再好,她与阿四奶奶一直都处于敌对关系。这门婚事,阿四奶奶本来就不喜欢,何况她妈妈是外地人。阿四从小觉得:奶奶喜欢她弟弟,不喜欢阿四。

阿四妈妈在家里没有话语权,又是外地来的,这三年来都待在家,做起了全职妈妈。她没有太高的文化,初中就毕业了。不过那会70年代,初中毕业也算是读过不少书的了,她爸爸好一些,初中毕业后选了一所高专的汽修学校又再读了三年。毕业后手上至少有了门技术,以后饿不死。

那会他们的感情还是好的,年轻的时候她爸爸也是帅气的。

三岁是快乐,因为有了弟弟。阿四奶奶虽说不喜她妈妈,但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拿过来分一些给他们家。

三岁开始,阿四已经会从1写到100了,这都是妈妈的功劳。

没有玩具,没有芭比娃娃,没有小贴图,没有对面家小孩有的漂亮衣裙的童年,虽然少了点什么,但阿四是开心的。

每个人都不是天生就能得到别人想要的东西,有的人一生下来就站在了别人到不了的境界,无法选择出身,但可以改变未来。

那会重要的是,因为妈妈在呀。

妈妈温柔,善良,漂亮。妈妈的爱像一道光,填补了阿四心里那块小小的空洞。

她很懂事,每次逛街,也不主动提过分的要求,乱买玩具,乱吃买零食之类的。那时候对于她来说,减少这些行为就能保护妈妈,让妈妈少一点被她奶奶念叨。

尽管她心里是想要的。可看到妈妈,她脑海里又想到了奶奶骂她妈妈的话了。

妈妈三年来学了不少家乡话,可有些复杂的语言还是听不懂,比如这骂人的话。

可阿四懂,奶奶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什么都不会干,只会在家里吃喝,养只猪卖了都比你值钱。

三岁的她是不太清楚这些话背后的含义和影射,反正她知道这是不好听的话,这是让她妈妈不开心的话。

后来阿四才知道,妈妈是真的不太懂下厨,因为地域差异,比如做饭菜,就很不一样了,每次做出来的都是巨辣无比,还喜欢放一堆奇怪的佐料,有点重口味。

而这边喜欢吃清淡的,她吃不惯,她爸爸吃不惯,于是就亲自下厨,后面就是她爸爸爸在掌管厨艺了。

有次被她奶奶撞见了,认为她妈妈不会做事,吃喝住用都她儿子在管,娶个老婆是来做家务的,不是让自家男人伺候的,对阿四妈妈就更不喜了。

她奶奶的思想比较封建传统,以夫为天,女子管内,男子管外。

这在农村里是一个常见的现象。

她妈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前头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在家里也是她姥姥和她舅舅爱护的人。

每次睡觉前,妈妈总是讲她小时候的故事,妈妈时常跟她说,姥姥是怎么爱她的,舅舅是怎么爱她的。

三岁的阿四不懂,为什么妈妈讲着讲着故事眼里就开始泛起了泪花,声音也开始有点发颤,妈妈不敢大哭,也不敢哽咽。阿四一眼就能看到妈妈的难过,无助,却又不得不屈服的委屈。她知道妈妈是想家了。

妈妈也怕吵醒了刚睡下的弟弟,更怕吵醒在隔壁房间睡着了的爸爸,或许也不想让她爸爸看见她掉眼泪。那种无言的苦楚给三岁的阿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长大后的阿四回想到这一幕,就觉得这个女人真愚蠢,委屈的话都不敢对自己的男人说。可就算听到了,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也解决不了什么,嫁都嫁了,那男人也不在乎她了。

是啊,爱错人嫁错人的女人是够愚蠢的。十八岁的女人是冲动的,就像她妈妈,没见过多大世面,没谈过恋爱,在这么多人中瞧见了她爸爸,被一番花言巧语击中内心,新鲜感,甜蜜感,让她觉得她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不管前方道路多远,隔了几个省,只要是真爱就能冲破一切阻碍。错误的初恋真让人致命。

阿四妈妈是其中之一的不幸,也是其中之一的幸。世人那么多,有的幸福,有的更幸福;有的惨,有的更惨。

凡事逃不过,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阿四记得,妈妈那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阿四以后千万不能远嫁,要待在妈妈身边。

小小的阿四坚定的点了点头,心想以后一定要时刻陪在妈妈身边,妈妈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妈妈也是妈妈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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