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小说从某种意义上都是神话,因此,对于一个天才的作家来说,所谓真实的生活是不存在的,他必须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这是纳博科夫在《文学讲稿》中的说法。因此,当谈到简奥斯汀的时候,纳博科夫完全无视奥斯汀小说中的现实和道德意义,这个愤世嫉俗者更加看中的是习俗,规则和剧情经过作者之手编造之后产生的种种有趣事件,例如《傲慢与偏见》中双重的误认,只有这些形式上的神性光辉才会吸引纳博科夫。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特里林在《知性乃道德职责》中强调过简奥斯汀小说的现实和道德意义,他指出,奥斯汀看出了伴随民主社会建立而发生的深刻心理变化的性质,这表现为自我批评和对现实做自我评价的必要性。因此,毕飞宇所提到的奥斯汀小说中的认识论问题在特里林那里就已经被察觉到了,但是,与此同时,特里林同样在奥斯汀的小说中发现了那种超越现实的神性因素,在《我们为什么阅读简奥斯汀》中,特里林指出,奥斯汀小说世界中拥有一种迷人的视觉特质,这来自于奥斯汀对于叙事材料的操纵,那些吸引读者,让读者留下视觉印象的小说片段都是无关道德和现实的形式操作的结果。也就是说,特里林和纳博科夫居然看到了一样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无关现实,当然也就和认识论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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