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大三的下学期,别人都在劳碌准备着毕业作品,而我却在医院里奔波。
因为我的胃。
在新世纪的今天,医学科技和病毒细菌都有了质的飞跃,但如果一生病,要去医院的那种,那一天的时间都差不多花费在医院里。那个表面看似热闹,却荒凉的地方。
我不止发过一次誓,以后再也不来医院了。可我也不止一次,无奈地食言了。
我坐在腔镜手术室的门前,左手打着点滴,右手翻着病历本。里面还是像鸡肠一样的鬼画符,还贴着乱糟糟的病理。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姓名、岁数还有打标记的轻度胃糜烂。
这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一群人,推着一张病床,匆匆地不知道往哪里赶。刹那间,我看清楚在床上那张苍白的脸,还有浑浊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埋怨着什么。
摸摸自己还在咕咕叫的胃,一下把我拉回到现实。我也知道它应该也是在埋怨我,为何不照顾好它。
后来一阵带点啜泣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我这才发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个小女孩,隔壁是她的妈妈,手里还抱着个婴儿。
小女孩说:“妈妈,外婆去哪里了?”妈妈不耐烦地转过头只命令她不要吵,接着哄着怀里的孩子。问了几遍无果,小女孩终于坐不住了,嚷嚷着要去找外婆,接着刚离开凳子,她眼里就放出了光芒。“外婆!”接着奔向从转角走来一个七十多岁的驼着背的、手里还拿着一推白色报告单的老奶奶。
只见奶奶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对着她嘀咕了几句,转身就走进了X光胸透室。胸透室门前的红灯一亮,机械门就“嗡嗡”地转动着,无情的把她们俩隔开了。
小女孩趴在门外,使劲地拍打门,不一会就坐在地上哭了。母亲看了一眼小女孩,喊了一声。然后也就没管了。但小女孩的哭地越来越大声,不断有人开始向那位母亲投射目光,恨不得快在她的身体灼出一个一个洞。
母亲终于坐不住了,直径走过去拖住小女孩的手,但小女孩仍旧不起,对着她妈妈囔囔什么。没有办法,只能拖着一步一步走。近了,我才听清小女孩嘴边的话语:“外婆,你出来啊,外婆你不要走啊,不要离开我啊,外婆……”
我的心里,一下子就被融解了,似乎有什么东西的外皮,慢慢地就脱落了。
不一会,胸透室的门开了,趴在地上小女孩转头看着她外婆走出来,她拽开妈妈的手,狠狠地起身跑过去,紧紧地抱住外婆的腿。
她妈妈看着人群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怀里的孩子哭了。
外婆笑了。
但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直至现在,我忘记不了那道门打开时,小女孩的眼睛,清澈透明。
全是闪闪发亮的星星。
(ps:虽然医院也能看到美好的东西,但,请别再去了。)
在最黑暗的地方,也就最明亮。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