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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下午,我去楼顶给花草浇水。“舅,来,吃饭”。楼上的邻居喊道。我抬起头,她家的门开着,一家人正在吃饭。此时,她们放下碗筷,都盯着我看。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场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我吃过了,你们吃。”
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喊人吃饭的情景。
在村里,人们吃饭时或坐或蹲在家门前的村道边。遇到路过的人,都会热情地喊一句:“来,吃饭。”对方一般会说:“不了,吃过了。”村民们为人实诚,很少有人因为一句话而去别人家里吃饭。
若是真心实意地让路过的人来家里吃饭,那就不能说吃饭了,而是要找一个其它的理由且不会让对方轻易察觉。
记忆里,邻居家的叔叔经常帮我家做事,父亲多次邀请叔叔来我家吃饭,对方都以有事为由婉拒了。父亲只好给叔叔拿了一些礼品,略表心意。第二天一大早,叔叔将礼品放在我家的门墩上,意思是不收礼品,退还回来了。那天下午,大伯和二伯来我家做客,我们正准备吃饭。父亲想去叫叔叔来家里吃饭,又担心被拒绝。正好看到叔叔准备外出办事。父亲快步走到我家门前的路口,见叔叔走过来。父亲从口袋里掏出烟,喊道:“来,吃烟。”叔叔停下脚步,接过烟,拿出打火机,先给父亲点了烟,再给自己点上,猛吸了一口,嘴里边吐烟雾边说:“我去村口的商店买些东西,你有啥要捎的不?”“不着急,我想给家里的黄豆称重量,你给我帮了忙再说。”父亲说着,搂住叔叔的肩膀,朝着我家走去。刚进堂屋,叔叔就看见摆在桌子上的饭菜,还有坐在一旁的大伯和二伯,立刻就明白是咋回事儿了。叔叔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坐下来吃饭。事后,父亲说:“你叔叔终于在家里吃了一顿饭,要不然欠的人情不知道该咋还了。”
还有一次,我和母亲去村口的磨坊磨玉米粉。回村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早已饿到前胸贴后背了,母亲应该也很饿。我们走到与母亲关系要好的姐妹(也就是现在说的闺蜜)家门前,按照辈分我喊她:婶子。“姐,我纳的鞋底好像有点问题,请你来帮忙看看。”婶子喊道。“好。”母亲答应着,准备将装有玉米粉的挎篮(竹编的篮子,可背可挎)放在田边的土坎上。婶子跑过来,帮忙扶着,说:“放我家里。”放下行李,婶子领着我和母亲进了厨房。一股肉香扑鼻而来,馋的我猛吞口水。我看见灶台上放着一大盆肉臊子,锅里翻腾着煮熟的面条。婶子拿来两个大碗,捞了面条,浇上臊子,放在餐桌上,笑着说:“姐,你和亮亮(我的小名)吃饭。”“你也吃。”母亲说。吃过饭,婶子说:“我想让你们来家里吃饭,又怕你们不来,只好找了一个让姐帮忙看鞋底的理由。”“你费心了。”母亲感激地说。
“来,吃饭。”这一声亲切的呼喊,充满着善意。每每想起,我依然倍感温暖。
简单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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