簸箕是空的,中间的部分是空着的,它的功用就是空。它现在的样子让你想像不到它原先崭新的样子。它有四个面是实的,两个面是空的,圧扁了的。圆滑而不失庄重,低调而不彰显。过去农村簸箕一般都是塑料编织条细细的编排而成,家家都有几个不同用途的簸箕,它们可以包容各种不同类型的物事,装垃圾的,装粮食的,临时移动物品的,你知道的,农村嘛,工具那是需要全备的。
母亲是能够持家的,在家境不好的时候每样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每件物品都有它专门安放的地方。粮食贮放在大堂屋中间的柜子里,柜子有三个大的隔断。左是贮放过冬的粮食,右边是留着卖的粮食,中间的柜子是经常拿取的平日做饭的玉米、面粉、大米、豆子等等。自行车有它停放的地方,哪天要是放的不对地方,总有人要承担相应的结果。火柴不是随便放的,一包放在灶台边上,其他的则在厨房中间的立柜的右边的抽屉。衣服的补丁也是规规矩矩的,不见丝毫的纷乱。这些习惯让我一生都在模仿,行之有效的整理原则。那时候还没有听说过断舍离,但该留的东西需要分类存放,不要的东西则尽快处理出门,良好的习惯正符合着现代人的命名。
夏日的阳光让所有一切都变得懒懒洋洋,风也不紧不慢的地吹着,母鸡们在门口的草地上忙碌,寻找那些已知的、未知的食材。知了不知呱噪地嘶鸣着,姐姐在井边洗着衣服,簸箕就在那边向躺着,懒懒的,破旧的,没生没气。
母亲清扫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出来,刀儿,把这些没用的东西丢了,连同这个簸箕一块丢河里去。好吧,我把铁环放一边,磨蹭着蹩了过去。
河边没有风,芦苇像受欺负的狗的尾巴一样无神地摇晃着,柴雀躲在芦苇从中,也不见早上的叽叽喳喳,上跳下窜,只是隐约还能看到它们红红的肚皮。河水依旧我行我素地流淌着,不在意那过去的时间,从容讲述它的过往,它见证的变迁。我也不见我童年的伙伴,那时我们经常在河边一起玩水,钓鱼,吵闹,捉柴雀的。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袅袅炊烟,红日西斜,父亲回家了,一脸高兴,看看,今天运气真是不错,在河边捡了个簸箕,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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