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我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军训期间的分班考试中,我的学号是127,他的学号是126,我们的座位在一起。那时我闲闲地摆弄听力要用的耳机,两腿晃来晃去,他突然出现,问我:“我是应该坐在这里吗?”我小小的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高高的他站在我面前。我半张着嘴,眼睛瞪的大大的,时间静止了。
看我没有反应,他又问了一遍,我回过神来,有些忙乱:“我帮你看看导员发的座次表吧。”于是低下头打开手机。他把头凑过来一起看手机,很近,他额上的头发触到了我的头发。我愣了一下,赶忙翻出那张将我自己名字圈出来的座次表。然而,我将自己名字圈出来的时候墨迹太重,盖住了前面的名字,我有些尴尬地指着屏幕说:“这儿有个盖住的两个字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你。”他直起腰:“是我,我叫N。”然后走到我前面的位子坐下。
我看着他的背影,白色的T恤衬着黝黑的皮肤,半长不短竖直分明的头发,一时晃了神。那一场数学考试,我没有心思做题,盯着他的背影,看他飞快地答题,看他提前做完后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我的试卷上空空如也。
那时我觉得,我遇到我的Mr.right了,就是这种感觉。
回到寝室,我迫不及待地从院群里翻出他的QQ,添加好友,发现我暑假找老乡时曾经问过他是哪里人,但是他一直没有回复我。我有点失望,但是好友请求很快就通过了。我一直没敢找他说话。
后来,室友R在站军姿的时候昏了过去,我赶回去看她,虚弱的她却兴高采烈地表示她可以加入飞虎队,不用再辛苦地军训了。我看她精神尚好,松了一口气。活泼的R在飞虎队认识了很多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再参加军训的同学,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其中有个一米四左右的女生G和R玩得好,经常来我们寝室玩,几乎将我们寝室当成了自己家。那是我第一次从G口中听到N的名字,她激动地宣布她深深喜欢上了N,我在给室友D缝军训裤子上的绑带,针一下子戳进食指,血珠缓缓冒出来。“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来来来赶紧贴上创可贴。”她们觉察到我的异样,纷纷帮我处理伤口。我抿了抿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这之后我时常坐在靠暖气片的角落安静地看书,像往常一样不太说话,听着G得意地宣布她和N聊出了小火苗,又忧愁地问我们她和N怎样更进一步。秋天还没有供暖,暖气片凉凉的。
军训接近尾声,学院里统一组织买课本,辅导员钦点N作为总负责,分配各班的书籍。那个下午我们叽叽喳喳地往自己班的领域搬书,N一直拿着表单在人群中指挥,我在搬书的间隙侧过脑袋偷偷看他,他的个子那么高,气场强大,在人群中是那么不同。
军训结束,我和N也没有说上两句话,听G说他是个有些高冷并且慢热的人,我常点开他的对话框,又关上。他的空间一直对我锁着。
他成了三班的班长,我看着辅导员发的班委名单,忍不住勾起嘴角,替他开心。
英语课上,我惊讶地发现我们在一个班里,心一时“怦怦”跳起来,有些欢喜。刚上大学,我很是想家,在繁忙的功课间隙,总是忍不住想念家人。那一天和妈妈通完电话,我终于忍不住写了一条说说,将自己的委屈全盘托出。N破天荒的评论:“人不是理性人。”我“扑哧”一笑,心想这就是我想的呀。第二天的英语课,我照例走到第一排靠近过道的位置坐下,把书包放到腿上往外掏书,N走进来,却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子笑着问:“昨天看你想家了,是怎么了?”我一时惊讶,有些语无伦次:“就是跟妈妈通了个电话……”他笑着点点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带着巨大的喜悦和慌乱,心不在焉地听了一节英语课。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真好看。
学院的迎新晚会,我拉着已经是别的学院的前室友D占据了第三排的绝佳位置,顺带还接下了进入新闻采编部以来最大的任务:采访演员。刚刚开始,我就惊讶地发现,N是晚会的主持人之一,不远的距离,他在台上从容应对,我在台下偷偷拍照。在节目的间隙,我和搭档也要溜到后台捉演员采访,没有计划地捉了两个后,我们决定拿到主持稿,根据节目选择受访对象。隔着大堆的道具,我鼓起勇气唤了N一声,问他有没有主持稿,他冲我摇摇头。当着一众主持演员的面,我尴尬非常,转头飞快逃离,不想N追了出来,扶住我的肩膀,我转过身去,他匆匆低下头对我说我一会儿把电子版发给你,不等我道谢,又匆匆赶回了幕后。我站在原地,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当晚我试探着问他可不可以接受采访,他隔了好久同意,又隔了好久拒绝,我心绪一起一落,失望许久,还是打出一行“早点休息,不要太累”发了过去,许是真的累了,他对我说出做班长的疲惫,还说了自己辞职的想法。我心底涌起一丝心疼,忘却了他没有接受采访的失落,挂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熬夜码出采访稿。
有天老家的一个阿姨来我们学校出差,顺带来看望我。受爸爸的嘱托,我抽出一晚上的功夫陪阿姨吃了一餐饭。许是看到我成为了大学生,与从前大不相同,阿姨百感交集,对我说出了阿姨家高三的弟弟的困境,握着我的手请我帮帮弟弟。刚巧弟弟和N是一所高中,如此说来,N也算是弟弟的学长,我便萌生了让N劝说一下弟弟的想法。怯生生想问问N,看着自己打出的蠢蠢笨笨的字,不禁敲着脑袋直懊恼,好在N最终弄明白了我的意思,爽快地答应了。我不顾在教学楼,高兴得蹦了起来,引来了好多人诧异的目光。我匆匆赶去N上自习的数学楼,带着忐忑和兴奋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远远的,我眼角的余光瞥见N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我低下头,假装玩弄手机,心跳的厉害。N走过来打了个响指,笑着问我怎么写,我忙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本子递给他,也不知说了些什么,N走进了教室,而我不知目的地走出了数学楼,心里满满的。晚上,N托一个女生将本子送回我的寝室,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本子,看到慢慢地三页墨迹,想看又不敢看,最终还是合上本子,笑着入睡,心里满满的。
但我最终没有开口说出那三个字。那样温煦的日子,那么美好的相遇,最适合停留在那个浪漫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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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我后来呢,但是人生有多少个后来啊,每个明天都是后来。我不是不够勇敢,而是明白,他的眼光永远停留在另一个美丽清冷的女孩子身上。
不负年少好时光,我愿许你一场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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