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还债
雪仍在下着,街路上一片白茫茫。我小心翼翼地把车子开到玫瑰花园小区。
从车窗里,我看到有一辆深蓝色的桑塔那轿车从葛宅大门前开出去,那轿车碾压着嘎吱嘎吱的白雪缓慢驶向大门。
我把车停在刚刚空出来的位置上。下了车我就直奔葛宅,按响门铃。
女佣从房门里出来,她打开大门。
“怎么?”女佣有些莫名其妙。
“来接天姝。”
“刚走,你没看见她?”
“什么?”
女佣说葛天姝刚刚被一个姓李的男士给接走了。
“不,只有我来接她!”
“那个姓李的说是葛总派他来的。”
我立马用手机给葛总打电话。我问葛总又派别人来接葛天姝没有?
葛总说:“我没派人,只有你。”
我感到事情不妙。不由分说我一头就钻进车里,发动车狠劲踩下油门,车身猛烈地震动一下,扬起一片雪雾就箭一般地穿了出去。
我在小区大门前停下车,摇开车窗对站在大门前的门卫大声问道:“刚才那辆车往那边开了?”
门卫向南一指。
我把车开出大门向南疾驶。雪天路滑,路上的车子都开不快。我顾不得什么交通规则了,见缝就钻,超过几个行进中的车辆。见前边没有行人我就把车开到人行道上,一口气追过了几十辆车子。路上的车都像蜗牛一样小心地行驶,惟独我把命都豁出去了。葛总对我恩重如山,为葛天姝的事我又如此对不起人家。我常常在心里自责,曾经想过就是用生命报答葛总一家也不为过。
雪花悄无声息地漫天飘舞,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急速地摇摆,把车窗扫成两个扇子的形状。路灯、车灯还有节日的花灯把街路照得亮堂堂的,不远的前方冒出一连串礼花炮,那花炮变换着不同的颜色像花朵一样在空中撒开,远处时断时续地响起炮仗声。雪花在车窗前安静地飘洒,在迎面车灯的照射下变幻莫测,叫人目眩。到了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同路的车都停下来,我一咬牙便闯了过去,红灯挡住了后边的车辆。通过了路口前方的路就没有车了,我加快速度一口气开到立交桥。
在上立交桥的瞬间,眼前一亮,我看见了那台深蓝色的桑塔那轿车正夹杂在车流的中间在向桥上爬行。我数了数那车与我的车中间只有5辆车相隔。我盯准目标,心想绝不能让它跑掉。下了桥在前边路口正赶上红灯,那深蓝色的桑塔那轿车在里道的停车线内停下来,我猛打一把轮把车停在外道,与桑塔那轿车错开车位,使我把它看得更清楚了。
借停车之机,我拨通葛总电话。
“有人把天姝接走了!是一辆深蓝色桑塔那,我已经跟上了那台车。方向浑河大桥……”
绿灯闪亮,我放下电话,加大油门紧紧跟住深蓝色桑塔那。我的手机在不停地响,一定是葛总打回来的。
我腾不出手接电话,电话不依不饶地鸣叫。
我顾不得了,两眼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车,车牌号我也看清楚了。桑塔那轿车上了浑河大桥,过了桥就出了市区。
这时,我才腾出手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葛总的声音:
“看见天姝了吗?”
“还没有,他们已经过了浑河大桥,马上就出市区了。葛总,快报警吧!”我把车牌号也告诉了葛总。
“好,我记住了。我接到一个条子……”葛总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断掉了,我的手机没有电了。
原来葛总刚刚接到一个便条。
便条是总台服务员送上来的:
你的宝贝女儿在我们手里,100万元拿钱放人。
下了浑河桥。深蓝色的桑塔那轿车就向下河弯开去。浑河南岸通向下河弯的雪路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车辙。我关掉了车灯远远地跟在后边。沿路没有一户人家,没有一丝亮光。天空像锅底一样罩着一层密不透风灰黑色乌云,只有雪地是灰亮的。浑河北岸天空中的云层被城市的灯光映照成一片橘红色。远远的浑河北岸像星光一样闪烁着点点灯光,那光却照不到南岸。燃放的礼花有如糖葫芦一样大小,只是一朵一朵地开放,却听不见响动。下河湾这边偶尔也会传来几响炮仗声,听声音就能确定下河湾和我还有一段距离。我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附近又找不到可以打电话的地方,就是有公用电话,我也腾不出空儿。我只有独自深入虎穴,孤军奋战了。走了大约有二三里地就看见一个养鸡场,养鸡场的小屋里亮幽幽橙黄色的光。窗子里漫射出的光,远远的如同航标指明了前方的目标。
我停下车,猫腰向前跑了几步,远远地看见深蓝色的桑塔那轿车开进养鸡场。那边传来狗吠声,在空旷的郊外叫人恐惧。
那几个歹徒把葛天姝拖出轿车,模糊糊的几个小黑影,恨的我怒火中烧。我把车头面向大路,没有熄火,打开双闪,亮起大灯,为前来接应的警察确定目标,并准备在救出葛天姝后及时逃走。
我带上皮手套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尺多长的黑色把锁,拉开锁环把锁拉长到两尺左右。下了车,我双手紧握着把锁直向养鸡场光亮处奔去。
我明知道这是出人命的事,却偏偏要迎上前去,好像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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