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集《底层贫瘠》传送门（未完结）
“晚上，我出去和几位老总聊一聊，你不用等我了。”
那蔚绮穿着睡衣，正准备上楼。站在门口打理得干净利索的丈夫见到她正在上楼，礼貌地同她说了一句。
“哦，好的，少喝点啊。”那蔚绮对丈夫冷静而礼貌的回应。
男人微蹙了一下眉头，这样一句话，男人不知听到过多少回已经听厌。
随着门板发出的响动，男人已经开门而出。
那蔚绮，忽然觉得，这座两百多平的复式楼房里有一种让人窒息孤独感。
同丈夫已经结婚了十个年头，两人之间的纽带几乎宕尽。语言之中无有情话，注目之间更乏情愫。似乎唯有那层关系。那是一层牢不可破的关系，从始一位素有政治抱负和能力的青年才俊。
他不容在婚姻问题上有半点瑕疵，至少在关键时刻，不可受其影响。而这十年来，这种关键时刻时时伴随着他光明的前途四周。作为本市最年轻的市委秘书，下一个关键时候接踵而来。那蔚绮深深的知道那一切能为她带来的是什么。自然，包括现在她这个分厂会计。也许，马上，她就能从分厂提挈为总厂的什么职务了。
这是份双保险，也是两人的默契。
曾经，他们也想要生下个小孩，那时那蔚绮还是很想成为母亲。可是，一当两人忙碌起来后，这个计划一拖再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件事仿佛被刻意遗忘了一般。
以至于，从外人的角度看来，几乎是他们这对令人钦羡的眷侣的白碧之瑕。
现在，那蔚绮自己都认为她已经不能再生育了，一则是年纪渐长，再来是她真的已经磨没了那种热情，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问题。
而她的丈夫，也对这件事会意深切，从来不在这个方面对她施以半言片语。对于她来说，也无法说清是一种庆幸，还是一种危机。
悬在半空一样，伫立在台阶上的那蔚绮目光之中是空荡荡的客厅，时针的震颤一次次的穿过凝胶一样透彻的空间。柔和的壁灯是何等温馨，将她的身体一并凝固在幽暗的光芒里。
她的心从那幽暗的凝胶中苏醒过来，驱使着她的双腿迈向那属于她自己的角落。
那是在阁楼的阳台，一侧墙壁上开拓出来的一方空间。一段四级的小楼梯把那角落擎在半空。本来，这里是应该用来放置一些花卉摆件的。不过，那蔚绮却觉得没有什么花能够放置在这里，除了她自己。
相较于若大的居室，这里不足半平，却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她的归宿。
把那古铜色的烛台挑亮，壁上映着妇人的影子，就足够了。
烛光给了妇人一张柔和朦胧的脸，恬静而素丽。让她喜欢。
她用手机拍下了它，捧在手里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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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长舟已经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睡下了，那种安详的睡眠已经很久没有陪伴他了。
尽管妻子就在旁边，看着手机，这份安详却不是她给予的。
那是一位父亲，满足了女儿的心愿之后，带来的坦然。
“突……”已经设了静音的手机轻轻的抖动了一下。随之屏幕亮过，慢慢暗下去。
一向睡眠很轻的栾长舟被这光亮打扰了，他迷糊着眼，瞄了一下，是“一尘不染”。
这令他清醒了几分，不过心中明白过来之后，他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先是听了听妻子的动静，很安静。然后才斜了眼看了看手机的屏幕，在那即将暗却的屏幕上躺着一行字，“‘一尘不染’给您发来一条私信：在么？”
“这是要做什么？”他心中紧张起来，难道那会计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办？
“突……”手机又小跳了一下，“‘一尘不染’给您发来一条私信：【图片】。”
栾长舟觉得一丝不妙，听听向翠梅一动静，她手中的手机的亮光映在墙面上，她还没有睡呢。
栾长舟静静的探出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机拖到枕下。“突……”手机又在动，不过压在枕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栾长舟的心思完全被搅动起来，却只能静静地听得向翠梅的呼吸平稳，他试探的转了转身，侧眼一下，向翠梅已经睡着了半晌，只是手里面的手机还在发着光。
他轻轻的把妻子的手从身体上移开，放在体侧。那手机他也随手关掉，屏幕，还停留在《春风不识易水寒》的新章节上。
给妻子的被子掖好，他才从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来。
“突……”手机又震了一下，他惊得一抖。险些把它从手中甩出去。
缩到被子里，栾长舟打开了锁屏。
映入眼帘的是“一尘不染”的三条讯息。
“在么？”
“我们能做朋友么？柏拉图式的。”
“睡吧”
只是那中间的图片信息已经被撤回了。
栾长舟看到，“睡吧”二字，已经是同前两条相隔十分钟了。又怕动作太多，引醒了向翠梅，干脆不回了。
到了第二天，出了家门，他才掏出手机，回复那蔚绮。手机端在手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写。又怕写得不对那蔚绮的品味，到时，如果作工资的时候出点岔头，那时节可后悔莫及。想来想去，就回了一个笑脸的表情。又写到，“昨晚睡了，才看到。”
没过一分钟，“一尘不染”回复了一条讯息，“等待，有时也是一种美好。”
栾长舟看到之后，又不敢回复了。他觉得一种冲击感从这字里行间传来，“那会计该不是误会了吧。”他坐在班车里心中揣摩着，“这该怎么解释啊，问又不好问，如果搞不好真是要开罪于她。算了，等开了工资再说吧。”
他抬眼望了望，班车已经驶进了厂区，这座再熟悉不过工厂竟然透出一种苏生的气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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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节 （末完结，明日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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