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的结尾,主人公巴士马科夫,一名中年知识分子,悬挂在阳台上最终向两个女人——妻子与情人发出了“救命啊”的呼喊……
开放式的结局,足以给读者留下巨大的悬念和哲思空间。这本身就成为这本小说的吸引人之处。
事实上,在婚后20多年里,巴士马科夫多次出轨并企图带着情人逃离,逃离工作的失意、逃离婚姻的琐碎。
作者尤里.波利亚科夫将这个有关逃离的故事放置于宏观的历史背景下——苏联解体前后社会转型、价值观急速变化的历史激变时刻。
他通过对主人公巴士马科夫故事的讲述,也给读者呈现出20世纪俄罗斯在政治、经济等方面转型的宏大画卷,以及社会的众生百态。
同时,他还尤其关注知识分子心态变化,人格的分裂,并发出了对知识分子人文精神溃散的灵魂拷问。
小说的创作独具一格。
作者并没有按时间线性来铺陈故事,而是通过巴士马科夫在最后一次计划与情人逃离俄罗斯,回家收拾东西的几个小时里,主人公“意识的流动”来推进故事——
在家中,巴士马科夫每取出一件旧物,思绪就回到过去。而过去又与现在人、事、物交织在一起,无法分割。
随着他的回忆、呓语、思考,读者窥见了主人公,以及他的家人、朋友、同事在历史巨变中的心路历程、生活样貌。
包含有公务人员、科技人员、老将军、女性、新一代年轻人……
人能逃离时代背景吗?不能。
巴士马科夫毕业于名校,高学历。因社会的突然变革,他的工作开始变得不稳定,从党政机关到科研所,从下海做生意到停车场的看门人,最后委身于银行。
他深感挫败和焦虑,知识分子的尊严和自信也逐渐丧失在对物欲的追求之中。
然而,他为了缓解这种颓废心态而采取的方法却是不断的更换情人,在短暂又刺激的情爱中得到缓解和安抚。
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又始终遵守着在苏维埃国家成长起来的共青团干部,国家科研机构的骨干的“底线”之一——办公室里的风流韵事不能影响家庭。
所以,他一边不停地自责、忏悔;一边又不断醉于滥情之中。不可自拔,逐渐陷入人生的虚无。
波利亚科夫是俄罗斯当代文学公认的重要作家。他将这部小说定义为“家庭小说”,而评论家则将它归为“怪诞现实主义”小说。
情节推进富于变化,引人入胜。
整部小说宛如一首节奏舒缓,颇具张力的交响乐。没有说教评论,没有指摘分析。
一切娓娓道来,却促使着读者对于处于历史巨变时刻,知识分子及每个人有关人性、有关如何适应当下的思考和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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