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毛隐约间听到了簌簌的声音，令人烦躁的声音把他从熟睡中吵醒了。他张开惺忪的睡眼，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声音的源头是一只白毛鼠，白毛躲在角落里，打着寒颤。
灰毛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但就是想不起来了。。这种感觉很讨厌，但是没办法，时间稍长一点的东西就记不住了，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他觉得他比其他小鼠都要努力。
灰毛不明白白毛为什么在发抖，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凑到了白毛的跟前
他看着白毛的眼睛，细声地说到：“哎，你怎么啦？”
白毛没有回应，他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神色，呆滞着看着一个方向。
他看着白毛，突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绪，但又说不上来。他上前伸出舌头舔舐着白毛的额头。想给白毛一些安慰。
他觉得白毛可能抑郁了。
于是灰毛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知道我们那边的准则吗？在我们那儿，谁的牙齿长谁就是老大，谁就可以吃最好吃的东西”
“我的牙齿是最短的，但是我能吃上最好吃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毛依然没有回应，“因为他们觉得不好吃的东西反而我觉得很好吃”
“你吃过那个白色的黏黏的东西吗？嘿，那玩意儿可酸了，没有小鼠愿意吃，我刚开始也不愿意，但是吃多了就觉得特别好吃。”
灰毛打开了话匣子，不停的说到
“我有好几个兄弟姐妹，他们都不喜欢我，我妈妈也不喜欢我，他们说我的毛色不对，不是和他们一样的鼠，嘿，你说都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凭什么歧视我。？”
“但是我离不开他们，我不能走，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能走。”
灰毛感觉自己胸前好像有电流穿过一样，劈里啪啦的作响，他难过的耷拉下耳朵。有一些痛苦东西刻在自己的身体里，但是自己却不记得是怎么刻进去的，也不知道刻进去的是什么。
灰毛就这样蹲在白毛的面前，他把尾巴坐在自己屁股下面，看着它慢慢的晃动。
过了一会儿灰毛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俯下身子在白毛的面前，对着他说到：“你知道“人”吗？”
他清晰的看到白毛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但转眼又消逝了。
白毛喜欢听人的故事吗？
“我也是听别的鼠说的，我们那里有一只没有腿的小鼠，他整天趴在那里，嘿，和你差不多。没有鼠愿意搭理他，我就去和他说话，他跟我讲，人是可怕的怪物，他会用各种办法折磨你，剪掉你的四肢，剖开你的内脏，砸碎你的头。嘿，他讲的可恐怖了，但我觉得没这么坏，人类为什么要折磨你呢？你只是一只老鼠，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灰毛讲着讲着觉得有些口渴，他去寻找水源，还不忘回头和白毛讲：“振作起来，朋友，我小时候就想去别的地方看看，有一天我碰到了一只外面的老鼠，他也看不起我，他说你能走出这里吗？我生气了，我想走出去，但是我不能出去啊，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出去呢？”
灰毛越来越渴了，他的脚趾和铁丝相碰发出铛铛的声响，他焦急着寻找水源。
突然一声刺耳的巨响传来，一束光线照了进来。灰毛看到一个怪物朝他们过来，逼近白毛的位置，最后抓走了他。
灰毛呆住了，他像被定在了原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白毛没有反抗，任由怪物把他抓走了。
实验室里，一个女孩抓出了一只小鼠，“他怎么一动不动的，是不是死了啊。”
旁边的男孩戳了戳小鼠，突然小鼠开始剧烈的反抗，女孩被吓到了，仍掉了手中的小鼠。
但是小鼠落在地上没有跑，男孩伸手把它抓了起来，他发现这只小鼠没有四肢！
伤口很平整，像是被剪掉的一样，但是没有四肢的小鼠仍然拼命的扭动着身躯。
男孩怎么也抓不到它的后颈皮，周围的同学发出奚笑声：“断了腿的老鼠你也抓不住？”
他涨红了脸，用力的揪着小鼠的后背。
灰毛看到白毛拼命的挣扎，但白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灰毛。
慢慢的白毛的眼睛开始有了血丝，继而整个眼睛充满了血，直到最后血色的眼睛失去了光泽。
白毛在怪物的手中呼出了最后一丝气息，他死了。
男孩懊恼着看着小鼠的尸体，对女孩说：“不小心捏死了，换一只吧，还有一只灰色的。”
女孩点了点头
但是当他们看向笼子的时候，灰色的老鼠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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