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浓眼淡眉，面如桃花，正以最妩媚的撩人姿势款款走来。她上身是一件米色紧身毛衣，下身穿一条黑色亮片长裙，长裙恰巧包裹着她的细长腿。在这座蓝色为主色调，墙壁全是鱼在吐着气泡的建筑里，她就像一条美人鱼，向我游过来。
我愣愣地看着她，我在脑海里无数次地想象过我和她见面的情景，但从未知道她是一条美人鱼。
好了，已经近在眼前了，桃红色的嘴唇微张：“夏总，您好。欢迎您亲自来洽谈。”她说这话时，声音太轻，仿佛是从遥远的山谷里悠悠而来，但字字清晰。我握住了她伸出来的手，绵柔无力，光滑得很快就从我手里溜走了。
“夏总，请随我来，我可是对你久仰大名。”她的声音又悠悠传来，我跟在她身后，细长腿，翘臀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嘴里说着：“哪里，哪里？”眼睛却无法从她的翘臀离开一秒。
我终于承认——男人本色。
很快我们进了一间透明的玻璃会议室，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位穿着蓝色职业套装的侍女出现在眼前，她端着一套瓷白色的茶具进入。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我这才闻出了莫小娴身上的气味，我果然不是一个嗅觉灵敏之人，竟然打算代理香水业务。
凭我多年经营女性用品的经验，我能感受到我的用户们都喜欢香水。莫小娴是由一个朋友介绍推荐给我的，是一国外品牌爱马亲氏香水事业部的副总。
“夏总，请用茶。一会儿我带你参观我们的样品展示间？”化过妆的五官尤其精致。我欣赏着她的那张脸，星星点点的雀斑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妩媚！拉长后的睫毛上下闭合时，那双贴过蓝色美瞳的眼睛看着我时，似乎有千言万语。虽然我很想把这些全部扯去，想看看卸了妆的她是什么样的。
“夏总，不用对真实的我有好奇，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必须带着面具才能生存。”她微微笑了，嘴角向上撇了撇。
被人看穿，让我显得有点尴尬，不自觉地低头看着地面，脸微微泛红。
“夏总，准备多少预算？想拿我们在你们城市的独家代理权？”莫小娴说这话时轻车熟路，丝毫没有什么忌讳。
“我不知道莫总是怎么安排的？”一到谈判时间我立马精神抖擞，那是我的强项。只要事关金钱，我永远是明智的。
“夏总，不亏是生意人，如果我说我目前没安排呢？”莫小娴说这话时二郎腿翘起来了，在我眼前开始晃悠。
“莫总，不如开个价？”我丝毫不退让，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谈判桌上无父子，谁先亮出底牌的人谁肯定吃亏。
“夏总，真是智者呀，好吧，我要求的是你每年的销售额必须要达到一个亿，代理费可以谈。”
“莫总，第一年就要达到这个销售额，目前我还没把握。”我那样的小县城，去年我那么繁多的护肤品也才一个亿，单单一个香水要销售这个数，我心里没底。
“夏总，如果是一个亿能达到，那代理费可全免，如果低于这个数，每低一个点，你方抽取的佣金额下降五个点。如果低于五千万，我想咱们就没法继续合作。”莫小娴把话直接挑明，随后看着我，不再说话。
“莫总，我同意，可以试运行一下。”对于心里没底的生意，我只是想得到一个尝试的机会，所以我认为不会有危险。
“供货的周期必须要在合约里签订，否则我会很被动。”我又补充了下，供应商的压货起价习惯我已经深恶痛绝。
“我建议你最好一次尽量多订，否则货源的周期我也没法保障。”莫小娴说这话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介不介意，要不要也来一支”她看着我忽然变得温柔极了。
“当然要一支。”一看到她手中的那烟，就知道是进口烟，我的烟瘾立马就犯了。她把那支递给了我，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我迅速掏出打火机，替她点上，替我自己点上。
正当我们开始享受这烟草陶醉的味道时，她的手机突然想起刺耳的铃声。她整个人开始颤抖，迅速站起离开会议室。
玻璃确实挺隔音，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我看到她整个人的肢体动作。她一开始接电话时是一手托着下巴在说的，可是讲了一会儿，她竟然开始跺脚，头部动作变大。可想而知，她声音应该变得高亢。那只本来托着下巴的手开始不停挥舞，像要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的无奈感呈现在了她的脸上。我紧紧地盯着这张脸，突然觉得她的身材配在这张脸上有点可惜了。
我开始奇怪我手里的烟竟然没有烟，少了那腾云驾雾的感觉，烟的味道变了。
“夏总，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我的助理小宁会带你去参观，合约我们下月签，具体的仪式安排等后续小宁会通知你的。”她说这话时，虽然还带着职业似的微笑，却显得力不从心又仓促。我想她应该知道自己的失礼，补充了一句：“夏总，下次我一定安排比较充裕的时间再好好招待你。”说完这话，那蓝色美瞳的眼睛调皮似的眨了眨。这时我终于闻出了她身上的茉莉香水味，不知不觉间，整个屋子都已经是了，所以，我沉浸其中没有闻出来。只有在她进出的间隙，这香味愈发飘逸、浓烈。
我朝她挥了挥手，算是道别，一个穿着棕色的套装的短发女孩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夏总，莫总吩咐我带你参观一下。”她说这话时，带着老家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特别熟。
“你是扬州人吧？”我试探着问。
“是的呢。你也是吗？”小姑娘明显嫩多了，马上就愉悦起来。
“是呀，是呀，老乡！”我趁机附合。
“莫总是干什么去呀？”我好奇地探听。
“家里有事。”她绝对没撒谎。
“我看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一定是大事吧。”我这八卦的心被挑起来了。
“呵呵，老乡，莫总在办离婚，正在和她老公打官司呢。”小姑娘忍不住透露了出来。
“啊，这么严重呀。”
“唉，她老公是个吃软饭的，以前是我们公司的一个香水专卖店的店长，后来结婚后为了避嫌，工作也不干了！”小姑娘估计刚入职不久。
“其实我们私下都管她叫女魔鬼，太凶悍了。她把他老公管的太严了，这不他老公也受不了”。显然有点幸灾乐祸。
一个月后，我们被安排在国际饭店举行签约仪式。莫小娴那天虽然也化了妆，但我却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原来使劲闻，却没有闻到那茉莉香味，那天她竟然没有喷茉莉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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