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朴树的那些花儿,不禁想起我的那些花儿,我的那些现在和过去的花儿。
现在的花儿很多很多都来自过去,比如蟹爪兰,比如绿箩,比如银杏树,比如那盆双臂已经无法环绕的米兰,比如初春刚刚淘弄回来的榕树和滴水观音,还有近期淘弄回来的罗汉松和满天星。
值得一提的是满天星,那是路过博物馆,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在路边摆摊儿卖的,有石榴和满天星,他们说都是木本的,皮实好养。我选了满天星,那细细碎碎的叶子,那密密麻麻的小碎花,谁能说不像天上的星星呢,买的时候没有带花盆,很担心她能不能养活,也许是心到了,不仅活了,还新开了星星点点的花儿,淡紫色的,与旁边黄色的米兰相得益彰,那是我的风景。
没事的时候,喜欢前前后后地跑阳台,为了看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起几句书上看到的顺口溜:小花小花快快长,长大嫁个乡保长,穿皮鞋披大氅,放个屁嘣嘣响。
这个顺口溜多有不雅,有些亵渎我的花儿,所以每次只是反复说着那句“小花小花快快长”。那是我的一个期许,我相信我的花儿可以懂的,不然,怎会都长得那般好?
我以为,即便是我的那些过去的花儿,即便已经散落天涯,也会感应的到吧,希望她们好好地长好好地开。
在故乡,曾经为我而来的那抹绿,不知道还在不在?前些年,还在,如今,希望也还在。
那抹绿来自四川仪陇,那是一种草,据说是一种那里乡间随处可见的草,因为生命力极强,当地人叫它“死不了”,在我心里,它是花儿。
那时,我和岁民正在恋爱,他无论去哪里,都会给我寄当地的特产,更多的时候,会把当地的一朵花儿,或者什么植物的叶子,装在信封里,寄给我。“死不了”就是岁民从仪陇,夹在一封信里寄到吉林的。两周多的跋涉已经令它干枯了,不想种在土里一个星期,它竟然活了。活得乌泱乌泱一发不可收拾,左邻右舍都觉得它好看,便一枝枝掐回家,结果就蔓延开来。
我从不把它当草,而是当花儿,花儿一样宝贝。那是我和岁民爱情的见证。
若干年后,我离开了故乡,和岁民结婚。为我而来的“花儿”却留在了故乡。我怎么没有带走我的花儿?答案已经无从说起。此时,心里似乎有“吃水忘了挖井人”的嫌疑。好在,岁民当年的信都在,那封夹有“死不了”的信里,还有当年印上的痕迹。它的样子已印在心底,再过多少年都不会忘记。
是的,那些曾开在你生命里的花怎会忘记呢?
前几天去沃尔玛,途中看见很多花花草草,竟然有含羞草,然而我记忆中的含羞草,是我去昆明送女儿上大学,临走给女儿买的那盆含羞草。
八月里,我们纬二街上,我们院子里,满满登登都是桂花的味道,但这些远远无法取代的,是2012年我曾经养过的那盆桂花。
那年,朋友送了我一包小草种子,回家按照朋友交给的方法,种到一个绿色杯子里,过了些时日,竟长出满满一杯子小草,那种清新的绿,是我见过的最动人心魄的绿。
在她有限的生命里,我们彼此给予了长久的陪伴,常把她捧在手里,和她一起晒太阳,就连吃饭也把她放在餐桌上。起初,她的每一次拔节,都令我欣喜不已,令我长久地凝视。到后来,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她能够长慢点,再慢点……
很多时候,从一开始的遇见,就意味着离别也是在一天天靠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多地陪伴吧。
相册里留下了小草的照片,也留下了珍贵的回忆。
有些记忆,会因为时间的久远而越发清晰,就像那些花儿,记忆中的那些花儿,永远都芬芳着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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