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一段落,一切都在忙乱、疲惫中度过。
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点突然。已经很久没出差的我。没想到就刚到地点,内人就打电话过来,说丈人情况比较危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啥状态了。但听着她悲伤地语气和无奈地焦急着,本以为做好心理建设的我,打完电话跟领导请假的时候,竟然失语了。只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领导我下午要赶回去,我丈人。。。”好在老领导知道我的情况,跟新领导说明了下。新领导问我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坐回位置(餐厅,刚叫饭。)同事劝我吃点,回去有的忙了。突然说不出的难受,控制不了自己了。就爬了个炖蛋,吃了一口饭就吃不下了。
公司给我单独一辆车,让我赶回去。司机也是尽量帮我开快点,往回赶。
路到一半的时候,开始暴雨。高速路上都积水到车底盘。车一停,跟司机道声谢,在雨中狂奔跑回家。
13:50到,还是晚了一步。在老人的指引下,给爸净身,背爸移动到草席上。有点茫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干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做。只能呆着。后来我爸来了,说帮忙守灵。我爸找个僻静的时候问我,几点回来的?有没有送最后一程。我说:我来晚了,听大姨妈说,一直吊着一口气,13:30的时候,二娃先我一步到了。进门叫了一声“爷爷”。丈人接着就咽气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大姨妈又在说:丈人就是不想让我送难受,一直憋着。我已经一年多没出差了,一出差就。。。)第一天,因为有其他亲戚帮忙守灵,后来我爸送我儿子回家,就让他不用过来了。要么第二天守夜来。而我爷爷说,他要过来守夜,我说,都80多岁的人了,还是算了。身体保重点。一开始我说我也可以守夜的,爸告诉我,后面我的事情更多,要养足精神。
内人告诉我:她昨天做了个梦,爸说他饿,想吃点东西。然后吃了油条啥的早饭。就像平常生活一样。我问她,场景是哪里?就是乡下这里。
第二天,5:30起床。在请来的人的指引下,完成一个个习俗的流程。我也不懂,这是什么经,这是什么环节。只是听着说跪就跪,说拜就拜。下午道士也来了,又是一轮轮的。感觉就是累,后来想想也挺好的。起码在“瞎忙”的节奏中,不用想太多。也没时间伤感。看着躺在的丈人,总感觉他胸口还有起伏。我问内人:死了后,真的希望被火化么?灵魂会有痛觉吗?内人没有回答,其实我也只是想问,没期待谁也不能说明白的回答。
第三天,给丈人穿衣服,从冰柜里移到船里。还是挺难受的。。扶着,触手冰凉。并不想表情流露,但是在气氛的渲染下,还是一遍一遍的擦呀擦。本来我问大儿子,爷爷走了,你现在感觉如何?他说:不知道。停顿了一会,又开口:但人总会死的。。。。可能是没太多记忆和接触吧。回想不起啥。但在这时候,我看到他,默默地在红眼睛。小儿子在内人的牵扶下,不明所以的叫着:爷爷,你起来呀。他对于死亡的理解还停留在林正英的僵尸片,奇奇怪怪的动画片。总在不停地问内人:爷爷还回来吗?爷爷要烧掉啦?烧掉还会变僵尸来咬我吗?以后我就看不到爷爷啦?爷爷能看到我吗?爷爷到照片里啦?
到了殡仪馆,一番不舍,推了进去。等待几个小时,工作人员挑4个人进去拣骨。看着从里面推出来的皑皑白骨。心里没想象中难受,有点麻木。看着头颅上的缺口,脖圈上,手腕处的黑圈,应该没错了。一开始夹不起来,都脆了。全身火辣辣的,温度挺高的应该。小心翼翼一块块挑出来。然后看着工作人员把骨头压碎。装进了骨灰盒里。大姨妈说:在接骨灰的时候,说一句:阿爸,我们回家了。
原来两个人都抬不动,现在就在我怀里,还有着最后的温度。这次冷了,就不会再暖了。
当天晚上大儿子陪着丈母娘一起睡觉。小儿子要跟着我爸妈回去。(第二天我爸跟我说,当天夜里,小儿子在睡觉的时候,跟我爸说:爷爷,门关好了吗?XX爷爷在外面他过来看我了。我妈说:昨天的确晚上,外面(客厅有声音)有动静,吓得她也不敢出去看。)
后记:五七那天,正好是丈母娘生日。或许丈人等着就是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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