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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早早来到会展中心逛"海交会"。
上千个展位,一个个走马观花逛过去,吃的用的,琳琅满目,但同质化的东西也多,象“猫屎咖啡"就有十来个展位,经过时都用一个小小的纸杯倒一点煮好的让你品尝,浓浓香香的,象奶茶,却少了咖啡的苦涩味。也是够小气的,就倒那么一丁丁,连舌头都打不湿。
也有二十几个周边国家来参展,但东西象是国外的,人基本上是国内的。没看到几个高鼻梁,深眼窝的,更没有想看的前凸后翹,风情万种的模。
越南展位上倒有几个女孩黑黑瘦瘦,象我在海南海口的海秀街上闲逛时碰到的“先生,要不要去玩?"主动上来搭讪的海南妹。我打趣说,看你们倒象越南人。女孩抿嘴偷偷笑了起来。
老家长汀县也有两三个展位,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无非是豆腐皮,粉干等土特产,一口乡音让人倍感亲切,乡情浓得化不开。闲聊之中就跟他买了几斤粉干和豆腐皮,还加了他的微信,说是可网购。中午回家弄了一点韮菜黄,打了几个鸡蛋炒了一盘粉干,扒拉扒拉吃了一大碗。
福州也有各地的粉干,如细如发絲的莆田兴化粉,有点象膨化过的闽清茶口粉,牛索般粗的龙岩米粉。但总没有老家长汀的粉干好吃,用网络语言来表达叫“酸爽"。其实,这时侯好吃不好吃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一种家乡的记忆,是浓浓的乡愁,是对老家的一种绵绵长长的情絲。
当年在大岗知青场时,生活艰苦,劳动强度大,一曰三餐就是吃格子饭,三两或四两一格,男生一般都吃四两,不够再加半格。难得改善伙食。偶尔几个人凑起来加加餐,无非就是在大米上变花样做文章,蒸梆子,做硬饭丸,龙床梆,炒粉干,前提是一定要有食油。
知青场周边有两三家粉干作坊,一斤三两或一斤五两大米换一斤,所以粉干是我们加餐的经常选项。晚上玩得迟了,肚子也开始抗议,首先想到的是煮粉干。那时的人也大方,有油也不会藏藏掖掖,都会主动贡献出来。把炊事员陈燕叫起来称好米后,换粉干的去换粉干,到地里摘菜的摘菜,到厨房生火的生火,分工明确,动作迅速,不用一个时辰粉干就煮好了,风卷残云三下两下扒拉进肚孑,安安心心躺下了。
倒是苦了陈燕,一灶膛刚烘干的柴火都被我们烧光了,第二天早上半天生不起火来,厨房里烟熏火燎的。陈燕后来也学乖了,煮完晚饭都会把一些易燃的柴火锁到杂物间,让我们拿不着。
有一段时间知青场也做起了粉干,作坊就设在坡上猪舍的大开间。做粉干是技术活又是力气活,由吴新祥等几个管制份子负责,每天要做三十来斤米的粉干。整个流程大致分为淘米,浸泡,磨浆,压干,蒸煮,揉搓,压榨,晾晒,捆扎等过程,繁杂又很累人。天气好,前一天就要浸泡好大米,然后磨浆装入布袋扎好袋口,上面用重物压着,让水份慢慢渗出,第二天就要早早起来,架起大锅,生起火来,先是把生粉揉成粉团,再放在锅屉上蒸,蒸熟后待凉后在案板上反复揉搓,再放在一个圆筒的模具里挤压成粉絲,落在锅里沸水里稍煮后捞到凉水里浸洗一会,最后捞起在竹匾上摊成书页般大小放到外面阳光下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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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舍边的山坡上,斜斜的一字排开十来床二米长的竹匾,上面摊满了湿湿的粉条,清晨的阳光穿过竹匾的缝隙,斑斑驳驳,从马路上远远望去,那一排长形的竹匾,好像海岸雷达的矩阵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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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粉干晒干了,从竹匾上揭下来一片一片叠起,用稻草束捆成一斤一把,本场的职工或周围的群众用大米来换,一斤三两大米换一斤粉干,而煮粉团的泔水就用来喂猪。应该说农场猪们的食料都不错,但食量不够,经常象僧人一样“过午不食",半饥半饱,只只都瘦骨嶙峋。
大岗的粉干伴我度过了困厄的年代,留下了难忘的记忆。记得当时涂鸦了几句,现只记得开头的两句了:坚硬的榨棍锻就了你苗条的身姿,滚烫的沸水使你象出浴的美人般白净。是的,苗条是够苗条的,但白净就不好说,要看米质的好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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