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咂秋晏

作者: 阿蒙寒舍 | 来源:发表于2018-11-17 00:37 被阅读41次

    徒步途中,被一农户门口的柿子树深深吸引。

    中秋过后,柿子树的叶子已掉了大半,稀稀疏疏的树叶下火红的柿子格外醒目,红彤彤的,色泽透亮,像一个个小灯笼,但比灯笼圆润轻巧,惹人喜爱。

    走到树下,忍不住上上下下看了许久。突然,苗家阿妈从家里走了出来,递给我一个熟透了的柿子。她说这是前几日摘下用稻草烘熟了的柿子,树上的柿子虽然红了,但没有熟透,味还是涩的。

    接过阿妈手上的柿子,我赶紧拔掉柿柄,用嘴对着小口一吸,那汁就全在嘴里了,甜甜的;再用力吸一口,一瓣柿肉飘进嘴里,滑滑的,嫰嫰的,软软的,轻轻一嚼,鲜甜的味道瞬间从牙缝溢满嘴间。

    一阵轻风飘过,几片没有黄透的柿叶从树尖脱落,滑过发梢飘飘荡荡轻躺地面,我有预感,我将赶上一场最正宗,最浓郁的秋的盛宴。

    眼前这片万亩良田是纳马,偏岗,纳利,者寸,李家屯等近十个村庄共享,这一个个村庄就像一颗颗珍珠串联在一起,将这片沃野点缀。

    “春种一粒谷,秋收万颗子”,这片沃野在经历了春的活力夏的繁盛后透露出成熟的韵味。

    待收割的田地里,稻谷金黄,穗儿低垂,一阵风过,惊起稻浪层层,浪声沙沙作响。

    收割完毕的稻田,有的农人们把稻草捆成把,一排排,一列列,有规律的在田里排列着;有的农人将其稻草随意的平铺于地上,不经意间就创出一个艺术作品来,有的像正在舞动的飘带,有的像展翅的蝴蝶,有的像正在安静地吃着草的马儿……

    早些收割稻草已被堆积成垛,在田里高高耸起,像一座座精致的金字塔,时不时有几个淘气的小孩趁着大人不注意爬到草垛上闹腾,激怒堆草垛的人后,像一群秧鸡刷的一下消失在田间,气得堆草垛的人只能双手叉腰,无奈的望着远方,扯开嗓门大吼到:几个砍脑壳的哦……

    昨夜秋雨刚过,今日天空显得格外湛蓝与纯净,秋风里流淌着淡淡的稻香。静坐坡地,放眼望去,那绵延向远方的金黄,成片的,成把的,平铺地上的,成堆成垛的稻草,在秋阳的映照下,都变得蓬松起来。特别是那一个个草堆,像极了一个个松软软的懒人沙发,让人忍不住想放肆地躺在那草堆上,静静地看明净高远的天空、看洁白飘逸的云朵、看结队成群低飞的牛背鹭。

    从纳利走往者寸的途中正赶上一户农家的丰收大战。现在,村里已实现了机械化收割,由于农家的田长期落低积水,田土粘稠,不适用于机器,所以还在使用传统的打谷方式。

    只见三人弯着腰,右手拿起镰刀,左手抓起一整棵稻谷,一刀一棵,待手中捏满割下的稻谷,抽两根稻草捆紧实,让稻把整整齐齐的轻搭在稻桩上。

    一抓一拉一捆一放,动作一气呵成,速度飞快。镰刀“亲吻”稻秆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悦耳、舒畅,不知不觉间,一大片稻谷应声倒地。

    打谷之人,四人围着打谷的木框,一人一面,你上我下,正着拍几下,又反着拍几下,一拍一抖,几声巨响后稻粒纷纷脱入框中。

    自小在农村生活,我深知这框里的每一颗稻粒得之不易。从打田、泡种、送粪、撒秧、移秧、插秧、施肥、守水、薅秧到收割,哪一道工序不饱含辛勤的劳作与汗水?这其中,又要熬过多少起早贪黑的日夜,并望眼欲穿地盼啊盼,才盼来如今丰收的喜悦。

    从鹅田走到贞丰高速公路收费站已临近黄昏,沿着进城的匝道走上贞安公路旁的一个观景台。以登高望远的姿态俯看着这片走过的茫茫沃野,一样的风景,却有不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感受。

    夕阳的余晖,把远处的山笼罩成一个个剪影,只在山与天的交界处留下一条条湾湾浅浅的墨线。屋舍、竹林、芭蕉丛,稻田、田坎、地垄在夕阳的余晖下融为了一体,散发着撩人的光晖,让人想起那个被岁月浸染,被万人痴迷的世外桃源。

    似乎一切都沉静了下来。只见几缕袅袅炊烟从村舍的屋顶地升起来,轻轻淡淡地溢出瓦缝,蔓延过屋前屋后的竹林,丝丝缕缕,飘飘摇摇,与夕阳缭绕着,交欢着。

    远处,苗家阿爸阿妈收工回家,阿妈背着背篓,阿爸挑着一担稻草,两人缓缓地行走在田间小路上,慢慢地,渐行渐远,最后淡成一段剪影,也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

    我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五味杂陈的味道涌入鼻腔。里面有着稻谷的芳醇、有着泥土的芬芳、有着农家柴火的清香,还有农人汗水的味道,喜悦的味道,生命的味道。

    品咂秋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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