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哈罗德出发的动力；一位旧友，遥远灵魂的呼唤；1个人，87天，627英里，哈罗德向前迈出的每一步，孤独而坚定，这是一场穿越时空的旅程，有关自我发现，爱的回归，万物之美。
如果不是奎妮的那封信，或许哈罗德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还记得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早晨，星期二，妻子莫琳将信随手放到桌上轻轻一推，哈罗德仔细打量着那封神秘的信。贝里克郡的邮戳，让他疑惑的地名。来自二十年未见的老友奎妮，患了癌症，写信告别。震惊、伤感之余，哈罗德重新在记忆深处搜寻与奎妮生活交集的片段，往事一幕幕，仿佛翻开一本尘封已久的旧书……就在这一天，他带着回信，经过了一个又一个邮筒，没有停下，夕阳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上，思绪像蚊香一样蜿蜒扩散。任岁月蹉跎，哈罗德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审视自己的这一生，在酿酒厂干了四十多年，现在他已经60岁了，早已退休。生活在英国乡间，平静的日子，如年轮一般一圈圈，毫无精彩可言。“只要我一天还在走，她一天就要活着”，这个信念的支撑，最开始连他自己都为之一惊，与加油站女孩的一番谈论更是坚定了他走下去的信心。在几乎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哈罗德上路了，这一路遇见的那些人、那些事组成了看似孤单旅途的无数精彩片段，没有孩子的女人、远足的男人、银发绅士、骑自行车的母亲，其实这一路哈罗德并不孤独，他人的帮助越发令他感受到生命中的温情，他已经不是一个人在走路了，似乎承载着路人的种种关切与祝福。消息越传越远，又经过媒体的报道，“朝圣者”这个词成为他新的称呼，伴随而来的是众多追随者，维尔夫、里奇、凯特、一只小狗……哈罗德一度有些不习惯，当他不再是一个人朝圣时，有时也会迷茫，对于众护士欢迎场面的索然无味，不再确定旅行的重点是什么？这一路就像一个人的一生，随着自己的渐渐长大，我们不再无忧无虑，不再无所牵挂，问题也会越来越多，烦恼将会随之而来。旅途接近尾声时，由于种种原因，跟随者们纷纷离去，哈罗德把身上印有“朝圣者”字样的T恤脱掉，穿回自己的衬衫领带，感觉又做回了自己，他可以和小狗按自己喜欢的节奏走，没有辩论，没有争吵，更确切地说这是一个不断寻找自我的过程，每次和妻子的电话通话，预示着他们爱情裂缝的渐渐修复。当他真正走进疗养院，来到奎妮身边时，哈罗德的心脏狂跳着。他为这个女人走了那么远的路，这是他们在二十年来第一次见面。奎妮静静地躺着，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她的身体在床单下几乎看不出什么形状，瘦小的像个孩子，完全和自己想象的奎妮是两个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时光遣散故人，一切的一切和最初的生命状态截然不同，仿佛眼前季节的变迁，花儿开了又凋谢，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杰斐逊在《独立宣言》里提到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大多数人都理解为人人都有幸福的权利。于是，在攀爬金字塔顶的过程中，你追我赶，有时候不惜借助别人的头顶站得更高，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本真乐趣。有的人在失足掉下塔底后任由命运摆布，毫无意义的熬日子。哈罗德的奇妙之旅叩开了一些人的心扉，那些个或温暖或低落的生活片段犹如电影剪辑，我们是导演兼主角，无论旁观者何种态度，拥有苏东坡“遥想流放之地赏明月”的心态着实令人感觉世界美好的都能长出水草！泰戈尔说：“尽管走下去，不必逗留，因为这一路花依然会继续开放。”
人生的意义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孩提时代的我们会因为过年时新穿的棉袄划了一个口子而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阴冷一片。时光打湿了童年的河，你却等不来，回到彼岸的渡船。长大后回忆往事，那些重要的时刻多半只是一笑而过，当做众人调侃的谈资。从儿时的大杂院到如今的单元楼，生活就像变戏法一样，花花世界如手中的万花筒般扑朔迷离的呈现在我们眼前。行色匆匆的路人向我们证明了地球依旧在运转，它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而停留，我们渴望将其定格在大脑的某个皮层组织下，好唤起从前的一个场景。总盯着后视镜的司机难免会出意外，这就是许多人教导我们说：“人啊，得向前看！”《菜根谭》里曾记载“坐看天上云卷云舒，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我们都不完美，但成长必须继续。哈罗德在出发之前，似乎肯定了自己的人生就如一个圆圈，每天的生活无非就是以家为圆心做着乏味的圆周运动。此后，路过的每一处风景，结识的每一个人，让他体会到惊喜的感觉，温存的力量，偶尔的困窘并没有阻隔他与上帝的对话，回忆起和妻子生活的点滴，和儿子发生的冲突，原以为跨不过去的坎儿只因为自己站的高度不同不再受到限制。或许现实生活中我们无法阻止惊涛骇浪，但依然可以踏浪而行！
没有人会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但依然可以对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怀有乡愁。谁都不愿意在自己垂老之际，让“如果”一词挂在嘴边，我们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在白驹过隙的瞬间，尽力记住烟火的绚丽。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有一段经典对白，当小女孩被自己吸毒的父亲打得鼻子出血，夺出家门时，她问了邻居这样一句话：“生活是否永远艰辛？还是仅仅童年才如此？”“Always！”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句答复，在女孩的眼里，时光背后是永无止境的心酸与悲哀。主人公哈罗德也曾生活在阴影之中，老年丧子的悲痛让他一度失去控制，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样，他的天空一直阴雨绵绵。虚构的小说亦是生活的翻版，置身于暖暖的阳光里，你会发现身后依然会有一片阴影。“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当你被日子打得七零八落，你应该在上帝他老人家数到“九”之前重新站起来，并大喊“我要报之以歌！”伍尔芙说：“让我们记住共同走过的岁月，记住爱，记住时光。”在这个需要整理爱的年代里，一个人活得就要像一支队伍，对着自己的头脑和心灵招兵买马，不气馁，有召唤，爱自由。
记述每一个年龄段的精彩，感受每一次经历给我们带来的收获，像童话般勾勒一个“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的美好结局，站在四周都是和平鸽的广场，看着神秘的哥特式建筑，你会不经意间对着一个陌生人微笑，而后演绎出一个美丽的故事。人世间所谓的美好，其实就是未必美好却恰逢其时吧？“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在花花草草的簇拥下，渐渐淡忘那些拨动痛弦的记忆碎片，让自己的大脑变身为一个储存幸福时刻的移动硬盘，真善美的东西接触久了，系统也会自动删除那些垃圾邮件，还你一个美梦成真的人生境遇。
手捧《一个人的朝圣》，想象着哈罗德的背影，随着他一路向北，这一路我们都需要他安静而勇敢的陪伴。
作者：曹波
电邮：958053792@qq.com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