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漂儿》连载六

作者: 惠建武 | 来源:发表于2024-02-07 19:15 被阅读0次

                  贾天成忍饥受渴找工作

    金风破暑,玉露生凉,转眼已是秋天,贾天成在前台上班不觉已经大半年了。忽一日,天成正在前台当班,酒店大堂冲进几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其中一位高声命令道:“所有员工就地别动!”其他人随即就冲上大楼。事后得知,酒店豪华包间长期有人组织聚众豪赌,且有致人伤残事件发生。度假村被查封了,几百号员工何去何从,天成自己怎么办?

    离家较近的、家庭条件比较好的打工人,他们的首选是回家。大多数为生活奔波劳碌的南漂人都另谋出路,另作打算。天成肯定是后者了。刚开始天成倒没为失去工作而多加考虑,还和几个同学相约一起去虎门炮台游玩,打算放松几天再去上班,把找工作想的特别易然。

    天成在度假村干了近乎两年, 几个部门的工作也已熟悉,适应了酒店的工作环境,习惯了酒店的生活方式,所以寻找工作也只是考虑这方面的。这个时间段大型酒店招聘不多,天成第一天主动上门跑了几家,都因为自己不会说粤语而被拒之门外。巧逢一家规模较小的酒店开业前夕招聘,不要求会讲粤语,但要求能听得懂,这也难煞了天成。刚到南国时,也努力学习过几天粤语口语,没能持续,致使现在能听懂的只有几句,后悔莫及!这样又跑了两天,天成内心逐渐有了些负担,奔波劳累倒不在话下,可日子多了,银子却是个大问题。天成每月工资一发下来,只给自己留点生活费,其余都寄回家里。正常上班时都是尽量计划着花钱的天成,这些天坐车出外找工作,吃喝报名干啥都离不了钱,不知他如何去应对?后几天也就“小气”了,“饭求饱就行,水尽量不喝。”就是这样几天下来,天成身上银两也所剩无几,可工作还是没有一点着落。

    一整天的奔波,天成回到度假村宿舍已是十点多了。还好有住处,度假村还允许员工住原来宿舍15天。天成躺在床上,思想却在没停:无论什么工作,先找一个吧,不能再局限于酒店了。这是他思考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果。

    天还没大亮天成就又出发了,今天不坐公交车改为步行。九十年代初的南国,制造业用人量很大,天天都有很多工厂招人。电线杆上、墙上或其他什么地方都贴满招工启事。天成看到这场景,心境大开:这下不用愁找不到工作了?他这看看,那瞧瞧,还在这些招工启事里择优选取呢。挑选了几个认为不错厂家,按照所提供的地址来到了招工地点。第一家只是一间十来平方米的房子,门口支一张桌子挡着来人进入,外面排队的有二三十人,天成也排在了队尾。他这时注意到,桌前坐了一个20多岁的应该是四川女孩子,大家在她跟前填表,然后进房子面试,看不见面试的人,被简单的什么板隔挡着。长队快速向前移动,一个人填表、面试也就二分钟左右。瞬间功夫天成就到了队伍前面,这时他看到,填表时每人还要交10元钱。天成很快就进入房间面试。“后天来看结果”,面试“官”面试完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天成却还处在面试过程中,自己干酒店前台的,形象、语言肯定没问题,只是面试“官”的问题过于“精简”,“什么地方人,以前从事什么工作”也就这两条,都浪费了自己特意准备的外表,集中精力的思想。对于这个面试天成信心十足的同时也感到矛盾,简单顺利的有点过了,要以防万一,“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天成边走边想。

    步行了不到一公里路程,又是一行长长的队伍,自己选择的第二家企业招聘点到了。这是一家台湾人的电子厂,天成去过那儿的贸易市场,因拥有几万员工而自然形成的市场。那厂区规模还真不小,员工通道、过路天桥全是专用的,用铁网与外界隔开着,保证了员工的出行安全。天成很是满意,排队,交费、填表、面试,等通知,同样还是后天。只不过第一家是鞋厂,第二家是电子厂。天成此时心情倒像这秋日的天空,辽阔高远,同时也气爽神清了。经过大半天的奔波忙碌,天成此刻口干舌燥的。不自主的摸摸口袋,暗自道:“还是忍忍,回去再喝水吧。”一路反程,今日的“收获”经过占据了思想,口渴、饥饿倒抛之九霄。

    等结果的几天时间,天成在宿舍尽量躺平,除了睡觉就是躺着看杂志,不去做过多活动,一日两包泡面也就行。

    屋漏却逢连阴雨,就在回宿舍等消息的第二天天成感觉喉咙有点不舒服,也没太在意。第三天早上醒来感觉有点重了,有些疼痛,但还是步行去那两个招工地方看结果。不去还好,一去倒恼。一家是人走屋空。第二家只回答了两个字“没过”。和天成一起到那儿的人数不少,有同学,也有外人,得到的消息都一样。可填表面试的队伍还是长长的依旧。

    天成一出校门就来南国打工,是通过旅游学院来的,没有社会经验,更别说在南国找工作的经验了。听着别人的议论声、谩骂声,这时的天成有点明白,这些假招工的其实就是为了赚取那10块钱报名费。这边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人多,他们抓住了南漂人寻找工作的急切心理。天成这时心情极度烦躁不平,喉咙也特别的疼痛,双重的难受,可还是慢慢步行向几公里外的宿舍。

    回到住处,天成脑热头痛的,没有一丝力气,睡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昏昏沉沉睡了十几个小时,起身如厕时腿发软,眼冒金星,一个二十刚出头小伙儿咋就成了这个样。

    “阿奇,给我倒杯水。”为这些生活小事天成很少要求别人帮自己干,可这时的他实在无能为力了,低声喊道。

    “这么重,是不是发烧?”阿奇道,“还是去附近卫生院看看!”

    天成喝了几口开水在阿奇的搀扶下去石岗村卫生院。医生告知:天成先天性扁桃体大,不能抗渴。现在喉咙已经发炎化脓了,必须打吊瓶,还要用先锋霉素才能拦得住头。幸运,药到病除,第二天打完吊瓶,天成人就轻省多了。医药费肯定是阿奇付了,天成牢记心间,感激不尽。同时也激发了天成寻找工作的迫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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