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任织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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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玺生有二子。长子曹寅，次子曹宣。因为玄烨当了皇帝，曹宣避讳，改名曹荃。

公元1662年，玄烨即位，改年号为“康熙”。当时曹寅才4岁。玄烨的母亲——孝章康皇太后见这孩子长相秀朗，聪明伶俐，极喜读书，就安排给康熙皇帝当了伴读。他与康熙皇帝关系极亲密，表面上是主奴、是君臣，事实犹如兄弟。在最高级培养成才的机会和条件下，曹寅如鱼得水，成长为一位文武全才。

康熙皇帝登位之时，政事由四位辅政大臣代理。其中一个名叫鳌拜，最为霸道，居功自傲，盛气凌人。公元1671年，十四岁的康熙皇帝正式亲政，可是鳌拜仍然专擅大权，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并且假传圣旨杀害另一辅政大臣的全家，手段极为残酷。康熙皇帝早有意除之，但是鳌拜势力强大，不敢轻动。

为了对付鳌拜，康熙皇帝从自己的家奴中挑选了20多个精壮伶俐的小伙，组织起来，日夜操练武功，以图日后之需。这些少年都才十多岁。鳌拜虽有察觉，但看见是一群毛孩子，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日，鳌拜又来放肆无礼，小侍卫们趁其不备，一下子将其摔倒，擒拿治罪，除了一大祸害。少年的曹寅在这件事中了大功。

大约又过了十年的光景，各地大大小小的叛乱均已平定，满清王朝的局面更加稳定。但是反清的思想还在，尤其是一些年老的明朝遗民，高层知识分子，他们不肯归顺满清朝廷，影响很大。公元1678年，康熙皇帝举行了一次特殊的考试，名为“博学鸿儒科”，征求这些遗民名士出来，到京应试，给以官衔，以维护国家的安定。当时，身为高级御前侍卫的曹寅，有引领护送他们入宫的任务和个别拜访的机缘。与这些名士相交，曹寅十分高兴。曹寅的才华学识也得到了很多名流的赏识和惊叹。

康熙皇帝极重人伦，为了酬报保姆孙夫人的抚育之恩，在登位的第二年，就派遣孙夫人的丈夫曹玺到南京做江南织造监督。明清两代，朝廷在江宁（在今南京）、苏州、杭州设有织造局，管理各种衣料、布匹、丝绸等以供皇帝穿着、祭祀、颁赏之用。在康熙时期，织造局还具有秘折向朝廷回报江南各地情况的任务，是皇帝的眼线。严格来说，织造监督，并非官员，只是内务府人员的一种临时差遣，为期仅一年，但是由于康熙皇帝的信任，竟然打破了惯例，曹玺一直连任到公元1684年（康熙二十三年）。

曹玺在任期间，清除了明代太监掌管治造的弊端，减轻了机户工匠的负担，又不作威作福，受到南京人的欢迎。他喜爱读书，结交诗文之士，希望自己的下一代能以科甲出身。公元1684年，曹玺因劳致病，故于江宁织造任上。他的去世，引起了南京士民的深切哀悼。江南人士对曹玺的喜爱和拥护，对后来他的子孙继任奠定了良好的舆论基础。

曹玺被康熙皇帝追封为一品尚书，他的妻子孙氏被封为一品夫人。这都是了不起的荣誉。

康熙皇帝本欲以曹玺的长子曹寅继父职，但是此时的曹寅资历还不够，只好改由他人接任。当时的官员制度规定，要任织造必须先有内务府郎中的资格。于是，曹寅就到内务府任了职，不久升为广储司郎中，成了此府的最高实任官阶。期间，他还主持修建了西花园。西华园位于畅春园西，是皇太子胤礽居住的地方。这期间，他和好朋友纳兰性德于同一科中了举人。纳兰性德是大学士明珠长子，学者、诗人，是极有名的“饮水词人”。其词作感情深厚，文品甚高，感染力极强。据传他原与一个表妹相恋甚笃，不幸此女被选入宫，从此无法谋面。纳兰性德为此极为悲伤，死时才30岁。后世《红楼梦》读者多认为纳兰性德是贾宝玉的原型。

公元1690年，康熙亲征葛尔丹，曹寅作为皇帝贴身侍卫随行。战争凯旋后，曹寅被派往苏州作织造官。

此时的苏州是江南第一名城，是除北京以外的天下第二大城市。苏州古城水陆并行，河街相邻，小桥流水，粉墙黛瓦，古迹名园。其丝织业已达到了鼎盛，日出万绸，衣被天下，万商云集。一大批的诗文老手、书画大家汇集于此。曹寅到任后，很快与许多有名望的诗文大家结交，成了好友。此时，曹寅除了做诗，收藏珍本书籍，还开始写戏剧剧本。

两年后，三十一岁的曹寅奉命调任江宁织造，兼管苏州织造。这年冬天，他举家来到南京。秦淮河畔的雕楼画舫依然歌舞缭绕，石头城里仿佛响起了金戈铁马之声，这座六朝古都着实让人神往。

曹寅隔了九年，重新来到了江宁织造府，这是曹寅之父曹玺居住了20多年的地方。前一任织造官刚刚搬走，眼前的景象显得有些沧桑。府前的几株楝树倒还郁郁葱葱，大厅都处都是马粪，成了喂马的地方，后院的一口古井已经被尘土掩埋了一半。

这座衙署是东中西三路的布局。东路是衙署正院，有六进院落之深。中路是内宅，也有五进。西路是最别致的一路，前面东为戏台，西为射圃，后面是一座花园，园中有池。

但是，此府很快恢复了旧貌，而且又经历了说不尽的繁荣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