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和小美是一对很和蔼可亲的父母,他们为了孩子小南的问题,他们到处向人请教,到处上课。因为小南是个中学生,但却经常赌博、拉帮结派,还欠钱不还,这让父母很是头疼,一直盼望着孩子的不良行为能有所改善。
此次阿良和小美带着小南一起来上课,小南很不情愿地跟着父母一起过来,他将双手交叉在胸前,跷着二郎腿,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那,仿佛心里在嘀咕着:“我才不管你们这些大人在搞什么鬼!”
妈妈:“唉!他就是这个样子。”。
爸爸:“在学校爱赌博,还交坏朋友。”
导师“你或你太太在家里也有赌博吗?”
爸爸:“没有,我们都没有赌博。”
导师:“所以这孩子的行为也不知道是从你们那里模仿来的。”
爸爸:“是啊!我们也很担心他。我们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可这孩子仍然是这样。”
导师:“好,那我们来看看,孩子这些行为的背后是什么。”
我请三个人分别代表爸爸、妈妈与小南,再请阿良和小美把彼此的关系位置排列出来。
他们把自己排在一起,把孩子排在他们的身边。但是,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代表小南的人站姿就跟小南本人一样,也是双手抱胸、跷着二郎腿,一副很无所事事的样子,气质与小南并无两样。代表并非刻意地模仿小南,但是身体却很自然地就呈现出了这些动作。
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使父母在旁边,小南的代表也不注意他们,仿佛一直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一样。
导师:“你们家有发生过什么事吗?比如说有没有人很可能被排除了呢?”
阿良和小美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突然这样问小美想起来了:“我有个大哥,因为常常跟家里借钱赌博还混帮派,欠了家里很多钱也不还,家里的每个人都对他感到痛心疾首,所以家里人都跟他断绝往来把他排除在家门之外。”
导师:或许这件事情跟大舅有关:“好,我们来测试一下。”便请小美也把哥哥的代表加入到排列中。在没有任何的指示下,小美把哥哥排在离大家都非常远的地方。
这时,家庭里隐藏的真相被揭露了,小南的代表被大舅所吸引,一直往他的方向靠近,最后他站到了大舅的身旁,在大舅身旁而让他感到很亲切。
小美纳闷道:“好奇怪?小南跟他的大舅并不熟,但他为什么会这样靠近他的大舅呢?”
导师:“是的,这也是我从上万个家庭所看到的。在这个排列里,我们看到了隐藏在你们家庭里的影响,也就是你哥哥的位置被你们家给排除了,这好比在你们的家庭系统里创造出了一个黑洞,而你的儿子被吸引去填补了,所以有着跟他大舅一样的行为模式。”
小美:“你的意思是,小南的行为跟他的舅舅有关?这听起来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导师:“你会这样想也很正常,因为我们所受的教育是以物质科学为主,对于心理学的认识比较少;但这是很早就发现的一个心理学法则,而且他是经过成千上万的个案验证过的。”
小美:“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法则吗?”
导师:“这是‘序位法则’,也就是说我们的家庭事实上是一个整体系统,只要是这个家族系统的一分子,都有属于这个家的权利;不管他的行为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在这个家里永远都有一个位置。但是你的哥哥却被排除了,这便违背了‘序位法则’。
如果属于家族系统里的人被排除了,那么就会产生一个黑洞,而家里的其他人则会被吸引进去取代,并在无意识里认同他,因而重复这个人的行为模式。也就是说,因为哥哥的位置被你们家排除了,这时产生的黑洞吸引着你的孩子去填补,也因此有着跟你哥哥一样的行为模式。”
小美:“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导师:“你们要对你哥哥的心态有所改变,这将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听到“解决问题的关键”,小美的眼睛一亮,因为他们为孩子的问题已经困扰了很久。“好,不论如何,我都愿意试试。”
导师:“试试还不够,你要真正地发自内心去改变才有效果。你愿意吗?”
“好,我愿意。”小美点点头。
导师:“不要答应得太快,你能否发自内心办到,等一下就知道了。”
我请小美本人靠向哥哥的代表面对哥哥。“现在,你要向你哥哥道歉。”
“什么!道歉?”小美大叫。“是他跟我们借钱不还,为什么还要我们去跟他道歉?”
当小美如此反应时,哥哥的代表退得更远了,而他的儿子小南也跟在他身边,一起退得远远的。
导师:“看到了吧!当你们把你哥哥排除时,你的儿子就会继续跟着他重复他的行为,并且离你们远远的!”
小美十分惊讶,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解释道:“向你哥哥道歉,不是要你认同哥哥欠钱的行为,而是你们把他排除在这个家族之外。你要在心里重新地接受他是你的哥哥,让他在这个家也有一个位置。”
小美似乎开始了解,渐渐领悟到其中的道理。
“哥哥,对不起。我们因为对你的行为很生气,才把你赶出这个家。你有错,我们也有错,我们不该把你排除在外。哥哥,对不起。”
小美的眼眶开始有些红了。
“当初叫你不要赌博,你偏不听。现在变成这样的下场还要给债主追,我们也帮你还了一些钱……爸爸妈妈看到你这样子也很难过……”
我引导小美:“我们都不希望你发生这样的事,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起责任;不论如何我都要让你知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你永远是我们家的一分子,我们都希望你可以过得好,毕竟都是一家人,心里还是有爱的。”说着小美的眼泪滑落了下来。
“哥哥,对不起。现在我在心里重新给你一个位置,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这时,哥哥的代表开始有了一些变化,他慢慢靠向他的妹妹,越来越靠近,最后他来到她的面前,向小美微微地弯身鞠躬。
小美握着哥哥的手,激动的说:“你永远是我们的家人,我希望你过得好。”
当哥哥重新被小美接受时,儿子小南的代表也开始慢慢靠近他的父母,并且走回父母身旁。接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坐在一旁的小南,竟然放下了双手、平放双腿,坐姿变得端正了,也回到了国中男生应有的清纯模样,脸上还散发出稚嫩的笑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在场的人都感到非常惊讶。
其实这并不稀奇,只要我们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序住,并且尊重每个人的序位。当孩子不用再取代大人的位置时,他就可以做回真正自己了。
现在,从阿良和小美的例子中,我们看到了“整体”与“序位”双法则的共同运作。双法则的共同运作包含两部分,一是“顺序”,一是“位置”,意思是在家族系统里,每个人都要按照自己进入这个系统的时间而有先后“顺序”,而且都在这个系统里有一个“位置”,都有归属于这个系统的权利。
我常用一个概念来比喻:人的家族是一个小宇宙,太阳系是个大宇宙。太阳系家族有九大行星,每个星球都有一个位置,就像一个家庭系统里,每个人都有一个位置一样。想象下,如果那颗星球被排除了、被移走了,等于产生了一个黑洞,整个太阳系会试图去填补这个黑洞以达到新的平衡,但这么做却造成太阳系里每颗星球的轨道产生极大的变化,严重者甚至相撞并毁灭。
同样的道理,每个在家族系统里的人都要有属于他的位置,如果他的位置被排除了,这时就会产生一个黑洞,家里的其他人会被吸引去填补它,也就是说偏离自己的轨道而去取代被排除者的位置,并在无意识里产生认同,重复被排除者的行为模式与生命的遭遇,海宁格将这种现象称为“牵连纠葛”( Entangl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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