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同学邀请我吃饭,大约是对今年年后我组织了十八人同学小聚的一个回请,当然这次人不多,他只叫了五个人。
席间说起尘年往事,当我提到了还在中学时候的一段“趣事”时候,大家又都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家都在笑的时候,我还能笑的出来,或许仅仅是出于一种很低级的迎合而已,或许我们大家都在迎合彼此仅仅是为了笑而笑。
我不应该笑那件事发生在初中阶段,记不清那天是初一还是初二时的哪个“愚人节”了,但确定那天是那一个节是毋庸置疑的。
记得那天和往常一样按时上下课,因为是外国所谓的“愚人节”,所以大家求新求异的心里驱使有些班里“调皮捣蛋”的人要借这个濠头而发挥一下。
记得是那天下午,班里那几个“混世魔王”以及他们的帮凶们事先找了一些做恶作剧时所用的物件,其中包括扫帚、足球、石头,老鼠尸体等。
当然这些恶搞的物件,大多数都是平日班级现有的,足球是平时我们踢球用的,只是那只老鼠尸体真的记不住是谁在什么时候准备的。
生物老师,是一个50岁上下的女老师。走进教室,发现讲台上有一个盆子,上面被一块布盖着,显得鼓鼓囊囊的。老师把随手带过来的教案等放在讲桌上盆子旁边,瞅了一眼台下鸦雀无声的同学,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盖在盆子上面的布。
"啊……"只听老师喊了出来,顺势用手把盆子一推,里面的足球掉出来了,那个脸盆咣当一声也掉到了地上,当然掉出来的还有那只死老鼠。
台下的同学们发出了哄堂大笑,尤其是从头到尾一手策划这件事的那些"混世魔王"们以及他们的帮凶们。
老师本已经很吃惊了,突然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哄笑镇住,然后似乎整个人都伫立在那里不能动弹。也许在她的职业生涯中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愚人节”的笑。也许虽然经历过,但是程度远没有我们班级做的这么离谱的地步。毕竟讲台上突然出现的那个被遮盖住的盆已经是不礼貌的行为了,况且里面还有大多数女同志都受不了甚至是害怕的老鼠呢。
不用我们再笑了,她只伫立片刻,便已经快速大步走出教室,朝教师办公室区域走去了。所有同学都停下了笑,似乎觉得这件事做的过分还是觉得老师反应太极端,反正最后以班长为代表的一些同学顺势追了出去,当然一手策划操作的那几个也都追出去了,我记得我也是追出去的。
我们围着老师使劲道歉,但千错万错是我们种下的因,而那天获得的果是没有请回生物老师继续本应该上的课。当然错的是我们。
我不应该笑班主任不久听说此时后赶回了教室,狠狠地批评了那些搞恶作剧的同学们,就连班长也未能幸免,怪怨她没有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而对于其余同学,班主任也都是严词警告我们不准效仿搞恶作剧。
那天下午再之后发生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忆犹新的是那天从始至终我都心存侥幸甚至是觉得“愚人节”就应该有那么与众不同的活动,从这个意义上老说,我虽然没有组织没有亲自动手摆设盆子里的物品,但我并没有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也算的上是一名“称职”的帮凶了。
我不应该笑多年后同学小聚,我想起来了那件事,席间我简单说了一下,没想到在场的其余五个人都已经不记得那件事了。也许那件事确实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名旁观者,也许那件事只是一群十四五岁未成年孩子间最寻常的一次玩笑而已无需自责。
不记得真不代表没有发生过,起码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起码我还知道制造者是谁,起码我们都还追出去过,起码我看见老师最后伤心的离我们留下她渐渐远去的低矮身影。
我不应该笑我为什么对这件事记忆这么久?因为多年后当我遇到人生困境的时候,我竟然突然成了当年的那个老师。周围人对我困境的冷眼旁观,周围人对我的冷言冷语,周围人为了搬宿舍时候铺位的你争我抢,深深地搓痛着我脆弱的神经。一下子,远去记忆中的“恶作剧”又记忆清晰起来了。
我现在再回首往事,突然觉得当年我的纵容与不阻止导致了老师无法讲课。而终于有一天自己也遇到类似困境的时候,却有可能有了当年那老师一样的困境与孤独。我想,这算是对我的惩罚吧。
当然,我的困境仅仅是得了不大不小的肠炎而已,现在早就好了。
我不应该笑写到这里,脑海中浮现一个声音,“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几个同学的小聚说起我记忆犹新的这件初中时期某一个“愚人节”往事的时候,大家都笑了。但细问情节,大家只是听我一说而觉得事情好笑,具体情节早就忘在了人生路上。
是时候我该对我的行为说对不起了,我希望那名老师有一天我能见到您,当面和您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当年的没有阻止,而让恶作剧不可收拾,让您受苦了,都是我们年少无知不懂事,希望您不要怪怨年少的我们。
我不应该笑我以后不会再笑那件事了,拥有一位老师本身已经是幸事,哪能再笑再惹您生气呢。
想到这里,我倍感轻松,今天我为我的想法又“笑”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