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一出屋门,外面热烘烘的空气,让人觉得如置蒸笼中,汗似得了命令立马就跟着冒将出来。叫人直留恋空调房间,要马上转身返回到屋里面去。
尽管这样,在休息的这天,是不想呆在屋里的。像逃避什么似的,偏要跑出来。那个上班的所在,实在叫人憋闷,得出来透透气,否则,会不会捂坏真的难说。离开这一种危险,眼不见心不烦,可见,上班是多么的无奈,对上班是多么地厌恶。
人来在火炙似的马路上,骑行的人遮得严实。我连帽子也不想戴。上次骑行去洋山,头皮因而晒得似肿般的不适多天,双臂黝黑。我越来越感到,骑车与开车的大不同。
总以为自己过得苦逼。在等红灯时,一中老年男人站在洒水车后面扶水管,表情无力颓丧。这样的工作为人民洒清凉,然而他自己呢?还有环卫工人,长衣长裤,戴着帽子,在太阳下一下一下地清扫着。换你试一下。热脏累受得了吗?扫大街拉得下来脸吗?不是看不起环卫工人的意思。相比较,你能吃苦的劲差多了,你算是过得安逸的了。
可是,心不能静,忧烦沉在海底,好像没有一刻是真正的彻底的快乐的。
一年到了最热的时候,我也感到烦躁到了一定的程度。
去年的目标原定三月,已超四个月,尚在苟且中。所在公司不景气,说大环境不好。工资延迟,一个礼拜后总算发了下来。但下月是否准时,成了问号。所有的因素,把自己推向要结束这份工作的打算上去。保安,不做也罢。但是,接下来做什么?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上个月,那年去拉萨买的保温茶杯丢了。用了两三年了,摔了好几回,底部都摔瘪了,就是这样还能保温,还能照常工作。质量刚刚的,我很喜欢。可是却丢了,放在单车上,不见了。今天去重新买了一个,不是同一个牌子,不知道效果有没有之前的那个好?
一分神,用了几年的一面小镜子从上铺掉下地来,摔碎了。
左手食指戳了一个小刺,当天没挑出来,也没在意,马马虎虎的随它去。四五天过去了,不想有点不适。有绿豆大小的一个小包,有点痛。
怎么就戳了一个刺呢?
上次休息,超市有青苹果,想起那年在北京北郊见到的苹果园印象,现摘的青苹果,脆甜鲜香。于是,毫不犹豫的买了几个苹果,以为如是。当晚夜班,拿水壶对着花草丛洗苹果来吃。一滑溜,青苹果掉到了花草丛中。忙去找,苹果与花草一样的绿色,原就在眼前,就是没看见。也不知为什么,当时烦躁得不管不顾,徒手扒拉着花草去寻。就这样,手指被刺了一下。当时要是小心一点,是不会被刺到的。
手指被刺,跟一同事说,他说,拿牙签挑,然后拿扯胡子的镊子把它夹出来。真是苦笑不得,只当他说笑。刺比针还细,怎么夹得到呢?肉眼都看不清。不然,当晚都挑出来了。
跟唐姐说,唐姐叫我一定要把刺挑出来。不行,去医院。我想,真的有这个必要。
说到这些不起眼的小事。让我感到,近来事多,不平顺。
就像这个天气,热得无处可逃,叫人难耐。
有没有可逃的去处呢?要么安于一室。可又不能,不得不逃出去。
午后,太阳正烈。心想去寻一个清凉安静的所在。人来到西湖。
过仙人桥,到芳华洲。门旁树下,临水荫处,坐着两位保安。隔着十米的距离,喊我戴口罩。
来到逍遥堂。据了解,逍遥堂原是一僧人所居。苏东坡寓惠期间,常与附近僧友来此畅怀。想来,真逍遥也。
绕到堂后廊下,廊下有椅凳,廊角地上还有一台小电扇。有电源,在充电动车的电池。想必是做逍遥堂生意的主顾安设,因天热闭门不见人影。插上电源,电扇转动起来,靠坐在那里,望着廊前的一蓬翠竹。石径斑驳陆离,水岸光影摇曳。黄绿色水面向远处扩展开去,对岸栖禅寺掩映。而东坡故居、朝云墓则隐藏在绿树之间,正是孤山的所在。
睡又睡不着,无别事消谴,干坐着,呆滞地看着电扇嗡嗡地转。
离开时,又绕到逍遥堂正前,仿佛看到老苏一行三五好友,在那里闲坐喝茶,聊些家国人世的闲天。待我想加入,欲上前打揖叩问,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岁月恍惚,只老苏的一架白骨一闪。
自顾想,再有学识,再伟大,再知名,也是百年,终化为尘土青烟。心底不由冒出一丝幽怨和忧伤。
出得门来,见那俩位保安翘着腿,仍坐在水边树下,风扇呜呜地吹。黑皮鞋像没洗干净的脸,中年的脸。戴眼镜的一位,无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的一位,捧着手机在玩。偷拍了一张他们的照片也不曾察觉。像眼见的场景,一定觉得保安清闲。然而,实在是无聊,无奈。若换你坐在那里,你就不会觉得只有清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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