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经意在路边发现小小一簇油菜,突然勾起我熟悉又陌生的回忆,还有心底里对油菜的喜爱。这世间,能与耀日比肩的,在我心中只有那成簇的油菜,迎着风,伴着雨,悄然怒放,欢快不已。
我一直觉得油菜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却不是平庸的。虽然我儿时不明白,它到底是花,还是菜。它开的不算早,自然轮不着它为春或夏捎信。所以,百花争宠之时,她只是慵懒的。在日上三竿时才悠悠醒来,为满田失落的空缺以朴素和金光填充,与草木搭伴,吹着微风,谈论着夜间甜甜的梦。
一株油菜并不惹眼,但一片油菜呢?我经常回忆着儿时走过的羊肠道上,四周的坑中积着清的水,两旁的丛中开满了灿灿的油菜。无论何时,走过了几遍,几十遍,当遇到那片片黄,总是“未见其花,先嗅其香”的。无论是谁,妈妈,爸爸,又或是我,看到那大片油菜,不管已经看了几回,都会停下,驻足,出神地望着发光的菜籽和饱满的花骨,小小的,像柔软的水球。或者是质地很软的宝石,在寂静的林间幽幽的散着香。
我有时会看走眼,把某些高高的黄花看成了油菜,指给妈妈看,却受到了带着笑意的嗔怪:“傻孩子,这可不是油菜。”我不理解,就开始倔强的同她争辩,爸爸也眼带笑意,狡猾地凑过来,像一只狐,但只是默默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累坏了,向前跑去,爸爸大笑着追在我后面向我解释,然后又笑着扶起因快跑而摔倒的我。
黄色是惹眼的。即便油菜不算名贵,但大片金灿灿的花在一起,也有无尽的撼力与气势,像军队,但又亲切,自然。我喜欢坐在她们之间,感受着从身边传来柔软的触感,阳光耀日般诱人的香气。站在花田外的妈妈,脸颊映着活力的金黄,用笨拙的技术,拍下她所爱的油菜花和所爱的女儿。
无需太多,只要一棵,便可浓香四溢。在搬新家时,妈妈总喜欢在每个房间都放上一株盛开的油菜,仅几棵,香味就贯满了整个房子。在花香中入睡,做着芬芳的,充满油菜花的美梦是我们全家最爱的事。妈妈也会用它榨油,但她从不说这是菜籽油,而神秘地称它为“大自然的馈赠”。品尝着带有油菜花香的饭,我想,这花就是大自然对我们最美的馈赠吧。
我的梦,是那香,是那金黄,是那无边的油菜,静静的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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