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表哥拥有乡里第一台拖拉机,随着乡里面的公路逐渐拓宽,由拖拉机换成卡车,后又换成东风车。负责把乡里的木料拉到一个镇上中转到县里,再从镇上带回一些乡上必须的生活用品。
乡里的公路是在陡峭的岩壁上通过炸药硬凿出来的,这是一条与外交流唯一的一条大道,所以这货车不拘拉货,也载客。出行一趟,10多个乡里人站在东风车的货物上,跟着货车的货物一起摇摇晃晃。
大表哥出事那一日,从镇里回乡里的路上,是雨过天晴的第三天,走到一隘口时,一条与公路同宽的大菜花蛇横在公路上,那些同行的乡里人便心里一咯噔,劝大表哥今日别把车开回乡里去。大表哥虽心里疑惑,但仍然下车把那条蛇赶走,因为那年正月他算了命,说寿终就在七十二。
果然,在前面不远处,公路地面看起来有些软。大表哥为了减少负重,让其他人都下了车,车开过去时,一个后轮便深陷了下去,继而石头砌成的坎便塌了,石头咕咚咕咚朝山下滚去,那些乡人在旁边急得喊大表哥跳下车,但大表哥也许是舍不得车,竟然对这些喊声浑然不觉,那车和人以及满车的货物都朝山下滚去。
等人攀绳下去寻时,大表哥已经断了气。
那一天正是当地的上元节,七月十二日。听到这些时,大家都说那算命先生算得真准。如此20年过去了,我依然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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