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话

白生

        渭南白生，好文，每作文，必请友品之。

        一日，作一文，觉甚妙，乃天下第一文，请友品之。友言文虽妙，但个性乖张，锋芒太露，算不得一等文章。白生问：何为一等文章？友答：冀州北山有一道士，文甚好，若通达天地之文章。余曾阅时，顿开茅塞，若得天地之道也。余觉汝之文乃人文，道士之文乃天文。

        何所得？生问之曰。

        听闻此道喜云游天下，常于冀州北山修道，汝可前往待之。友答。

        冀州北山，渭南千里之外，为一文而行千里值乎？然白生收拾行囊，翌日出发，历三月，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至北山。

        此山可谓天地之造化，一整石而成，独立湖中，高耸入云，环山，青烟袅袅，虽冬日，花鸟虫鱼生生不息。生观景而滞。

        良久，生寻路进山，然无路可走，心生叹。坐湖边，视湖水明净，竟能直视湖底之景，恍惚间，若鱼游天上。生赞曰此风水之地，人间少得。

        既无路可走，生于山下栖身以待道士来。

        三日，见一道士乘云自山下，见生并不觉怪，且生过往之事尽知。生觉此定作天文之人，即拜，欲求其收为学生。

        道士大笑：生可谓文痴！余于云端观汝之状，觉汝心志坚，然不可收以为学生，可为友。言毕，送生己攥之书。生大喜，即开书阅之，果若友之言，乃天文也。遂与道士倾谈，甚有所得，心若湖之澈，茅塞顿开。居一年，生文大进，记道士之言，与道士成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