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的门口有两棵树,一棵白杨,插在煤堆上,一棵古槐,长在门边上。
爷爷是懂得风水的人,一口花白的络腮胡中间,嘴巴不停的散发着酒气,经常用那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我的手,告诉我这个槐树不能乱动。我妈则是告诉我白杨是在我出生的那年种下去的。
杨树垂直向上,生长的郁郁葱葱,看着和扭动弯曲的古槐截然不同,一黑一白,一老一少。我拍过很多杨树的照片,在太阳下,在蓝天里,在大风中。但对于槐树,拥有的记忆就是可以细数。小时候在其躯干下乘凉,逞能的时候喝了爷爷一瓶啤酒,五月其他地方槐树都被采花的时候它花黄叶葱,下雨刮风,基本是岿然不动。我没有拍过照,却是给妹妹拍过一张仰望苍穹,其中借用了它的枝叶。家里人都很认同爷爷的说法,它怎么样生长,都是每年过年贴福最大的一个。
这样神圣主导地位的,更多的源自于对爷爷的尊敬和推崇,说起来每个家庭都是这样,总有一个人是主心骨,作为家庭团体的领导核心,带着整个家族前进和向上。但是就像时代的洪流不会永恒青睐某一方一般,那一年爷爷倒下了,偏瘫在床上,而后那个被我妈称为“大男孩”的父亲长大了些许,母亲也在生存中历练了出来,这个时候的家庭在我看来是不算有主心骨的人,工作生活算是有条不紊,但是缺乏了那么一个拍板的人,缺了那么一个在一家人争论不一时点根烟吐出答案的仲裁者。
记不清什么时候古槐和杨树都倒下了。
风吹得很急,刮起了一团又一团的落叶。
点烟,而后缓缓地讲了一句话。
“老了。”
那目光扭过去看着身后的窗,
阳光照射的看不清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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