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来自日本,那个季节还伴着樱花飘落的淡淡凄凉与惆怅,来自遥远的地平线的季风吹皱了静的棉布裙。
林说,静慢些跑。
林,我喜欢这里,这里的蝴蝶是我不从见过的颜色。
这里是一片大的广场似的坟墓,一座座墓碑镌刻着每个落幕的人生,是一份停息的欲望。
静捉住一只蓝蝶,若隐若现的纹路,扑烁着光芒,像静的眼睛。那年,静七岁。
静被捡拾的那个夜晚额头有块伤疤,林五岁,远远的望着那双眼睛,以及,有些刺眼干涸的血。
静把蓝蝶放在手心,太阳已经进入另一个天。他们回家。
窗台上林发现静依旧攥着蓝蝶。林有些不解,忽然,静从窗口跳了下去,林跑过去发现静往墓场跑去,林赶上来,他震惊了。
静徒手挖了一个坑,凹凸不平,她把一只只蓝蝶放进去。
静你疯了,他们还活着!
静不为所动,她不断的填土,知道土沙堆起一个小小的坟墓。
静慢慢转过身,两眼泪痕。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她们,我希望它们是我的,它们死了,属于天际,它们活着才属于我,,我要让它们永远属于我。
林愣住了,静不过七岁,但是心底仿佛照不进阳光。
静被父母找到带回城里,她告诉林,她会穿一双绣有淡点的纹路蓝色鞋,一直等。
离别的那天下着雨,天空黑的有些慌张
从南京到上海,林的工作一直迁移。
一家名为蓝的酒吧,晃眼的色彩,穿着妖艳的男男女女来回穿梭。林坐在一角,闭紧眼喝着伏特加拒绝任何搭讪,他仿佛得到了一种自由。
模糊中他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旁边。
林,你还好吗。
林拍拍润红的脸颊,发现了脚下那双蓝色的绣花鞋,让人迷醉的颜色。
他们走进一家酒店,肉体和灵魂的释放代替了一切语言。她们的不停的做爱,然后醒来,然后继续,拉死了窗帘,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许久,林坐在床边,烟丝在发际之间围绕。
没想到我们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会遇见,相逢真是一场捉弄,林依旧吸烟,声音有些沙哑。
一个月后,林即将离开这座城市。他们有了第一次争吵。
林想要带静一起走,静的一次次嘲笑。
我的一瓶香水就可以抵过你一个月的工资,你为什么不为我留下来。
他们之间的裂痕愈演愈烈。
林第一次打了静。
静不停的咒骂林,每一次亵渎都直击内心。
林把静拖进洗手间,用冷水浇她,静挣扎着,死死的捶打林。林把静关在洗手间,坐在客厅打开电视,把声音开到最大,以掩盖静的咒骂声。
林睡着了,许久,他想起静,他打开门,发现静在墙角,不停的战栗,昏沉的睡去。
林把静抱到床上,看着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着光芒的双眸,平添了几分妖媚。
第二天晚上,林离开了,就如曾经的分别一样,但是没有了一份承诺。
静说,林你知道吗,现在的我是死的,我十六岁就老了,你没有像我留住蓝蝶一样留住我。
十六岁那年,她离开那个富裕而贫穷的家,来到蓝,她在这里日夜狂欢,流淌着汗水和泪水,眼睛干涸。一个夜晚,她失去了一切,他哭喊的人并没有出现,他正在挣扎自己的前途。天空那样黑,静想不明白天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像一个可以盛装所有泪水的容器。
一年后,静去了日本,她忆起樱花是一种不一样的颜色。
太阳渐渐低垂,棉布裙上秀着些许经年,粉色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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